既入狱,考掠酷甚。以致皮开、肉绽、白骨现焉。公一无所对,吏叫嚣曰:“有招无招?”答曰:“吾固清白,何以招?”一吏忽而哂笑曰:“贼骨颇硬,或可为其酥之。”遂桚公十指,三分力,公隐忍未发,而目眦欲裂;七分力,血溢于眦外,始痛呼于天曰:“海上繁华,斯室至暗,唯吾骨尚白,天岂如盲者哉?!”
闻公言,一吏唤作李十郎者曰:“贼子!何以言天耶?此三尺禁地,即天之极也!孽畜!既至天涯,尚不知回头乎?”公怒目向之曰:“刑讯逼供如斯,无乃而犯法乎?”十郎闻公言,仰天长笑,继而曰:“无知愚氓!亦配与吾说法者焉?甚矣,汝之不慧!虽法自上出,而律由我操耳。尔聒噪者何耶?且画供之,以免受皮肉之苦,犹不失识时务之俊杰也。”
公闻其言,遂不复语,唯隐忍耳。李十郎暴怒之,既而抢步飞脚,直踹公裆。公顿作裂心惨嚎,顷之,昏厥于地。既醒转,则身置旅邸矣。恍惚视之,则友坐其榻侧,惟默然垂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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