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日子

          每天习惯去早市，东瞧瞧，西望望，选一些新鲜的蔬菜或水果。市场里一个小摊儿挨着一个小摊儿，有忙碌的，有吆喝的，有一边忙碌一边吆喝的，在人来人往，吵吵嚷嚷中，日子丰盈而生香，那些自己摆摊儿和帮别人摆摊儿亦或看别人摆摊儿的时光在心里放了一次又一次的烟火。

        十几岁，最喜欢的就是暑假，母亲辛苦经管的瓜园开园了，姐姐总是被母亲留在家里看瓜地，而我坐在继父赶的马车上，跟着母亲去八九里远的集市上出摊儿卖瓜。香瓜装在车上，上面盖一些黄蒿，瓜香和着蒿香招来了很多顾客，再加上母亲一直介绍，瓜没掸药，自然成熟，绿色无公害，特别的香甜可口，可以先尝后买。吃到瓜的纷纷拿袋挑捡，这就轮到我帮忙了，给每一个买瓜的顾客分袋，撑袋，继父称称，母亲收钱。偶尔母亲喊我快点，我喊继父快点。边上的水果摊儿，蔬菜摊儿也忙得不亦乐乎。大集总是在太阳的暴晒里渐近尾声，我坐着空马车，看着母亲的笑，听着继父摇响的马鞭，吃着甜到心的老冰棍。

        农村的大集总是逢几，城里就不一样了，有专门的农贸市场。外甥结婚以后一直没有工作，他看中了农贸市场每天的热火朝天，于是租了房子，办了营业执照，水果副食商店开业了。平常日子都是早晚忙，早上逛早市的，晚上都是上班族下班，由于外甥小两口进的水果、蔬菜新鲜且便宜，很多顾客今天来了，第二天肯定还来。每逢节日，店里都忙不过了，我就会放下家里的活计，来帮忙。迎来送往，饭都顾不上吃，卖货数钱好像是最快乐的事了。

        后来陪读进了城，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菜市场，朋友开玩笑说我有病，不喜欢逛商场，爱逛菜市场。我总觉得这些吃吃喝喝的地方更贴近生活，那些蹲在地摊上的叔叔阿姨，满身的乡土气息，还有那些蔬菜，还带着露珠儿呢，也许真的是因为我生长在农村，我就更知道农民的辛苦，就更喜欢这透着烟火味儿的菜市场。

        大姐是最能给我送菜的，茄子、豆角、辣椒、黄瓜，就连最难摘的黄花菜都能摘上三兜送来。吃不了我就拿早市上，也没有称，给个三两块就卖了，偶尔碰到熟人就送礼了，钱多少我不在乎，我喜欢听这里的声音，喜欢看这里的热闹。听着，看着，想着，耳没了喧闹，眼没了缤纷，停停站站间，躺在里面的故事丰盈起来。如果说生命就是轮回，那每天坚持的烟火日子就是它的足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