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鱼鱼_Ayuyu
14 受到质疑
平日里我在营部总是避免遇到其他暗羽团的人。我的听力障碍始终是一个秘密,会为我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我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以前在大本营,因人数众多,没有人会记得你是谁。和其他暗羽同在一个屋檐,总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被发现。
因此即便是要出门,我也会走尽量无人经过的地方。
可这一天我还是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一些人——在我的身后,我闻到特别的气息。每一个人都有特殊的气味,这便是我分辨周围情况的依据。可惜和听力相比,要弱一些。
等我意识到后面有人时,我回过头去,就发觉为时已晚。
后面有两名暗羽,一男一女——男的叫雷昭,女的叫银依。他们私下里正在交谈,看到我忽然回头的举动,便下意识停止了谈话。
“你是灵乐吧。我们虽是同僚,却从未打过照面。”说话的是银依,她生的并不美,但说起话来的神色却颇为动人,脸上的每一寸都配合到最佳状态,使得她说话的姿态顾盼神飞——也表示她说话时候是颇为真诚友善的。
我从来不知道,成为暗羽的人,竟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我的沉默让她感到一丝尴尬,她很快笑了一下,说:“我叫银依。”
我当然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弄清楚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我依旧不语,尽量表现地冷漠。一旦他们认定我性格孤僻冷漠,也许能搪塞我不与人交流的原因。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刚才在后面叫你你都不应声!”
这次说话的是雷昭,他似乎很生气,对我的表现颇为不满。
在背后叫我,我当然听不见。我抬了抬眼,用这样的角度看别人,大概是很不敬的。但我必须这样做。我看到雷昭的脸上果然慢慢爬上了怒气。
很好——我现在可以转身干脆地走开了。
在我转身之后,我看到了向我们走来的荆允。他目光冷淡,不紧不慢地移动步伐。
当他走近,我们都站直身子,微微颔首,表示尊重。
“到议事厅集合,有新任务。”
我们得到命令,再次低头表示已知悉。然后荆允走在最前面,我们三人在离他五步距离的身后跟随。
来到议事厅,所有十四名暗羽都在场。这是我们第一次悉数到场。我找到一个位置,一个便于观察到所有人的地方。
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一个密函,上面清楚交代了这次行动的安排。我看到计划上十四个暗羽全部出动,被分成几组分别各自行动。这一定是一次大任务。
我和荆允是一组。
忽然我眼角扫到些许不同寻常的举动。原来又是雷昭。
我看到他面露不满的神情,对荆允说:“荆允首领,我请求调组——我要和灵乐一组。”
我心里暗自吃惊。
荆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说:“当然不行。”
雷昭冷笑了一下,说:“属下觉得奇怪,其他暗羽或多或少都参与过不少任务,惟独灵乐似乎受到了什么特殊照顾。其余属下也都表示从未和灵乐说过一句话,共同完成一项任务。领主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被揪了一下,紧张起来。难道我的秘密就要这样被公之于众了吗?
荆允微笑地看着他,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说:“你去找领主问个清楚吧,前提你得先取代我,不是吗?”
他说完,我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人再有异议。我同时也看到有许多不满的目光从其他暗羽成员向我投来,却因为荆允坦然自若却掷地有声的说辞不得不就这样妥协。
我也知道了,雷昭着实气量不大,他生气的只不过是我不和他说话。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15 任务继续
暗羽团里有一汪池水。我们在那里清洗兵器。无论有多少陌生人的血冲到池水,池水最终都会净化成原来澄澈的样子。
是否一个人的罪孽,也可以慢慢地赎清楚?回到原来的样子?
原以为杀掉钱不缺之后一切会变得容易起来,却不然。我在池水边清洗血迹,不论洗多少遍,还是能闻到血腥味。
我又有了新任务——截杀一个叫无名的亡命之徒。
无名——这年头叫无名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想起我杀钱不缺那次后手脚冰凉脸色苍白,心里依旧后怕。
荆允说:“此人武功虽好,却只是亡命之徒。杀了他就完事,应该干净利落。”
我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
洗完兵器之后,我便上路。
在山林中我隐藏在一棵沿途经过的树上。我越来越喜欢呆在高处,从上俯瞰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开阔,很自由。于是每一次等待猎物出现前的时候,都是我最享受的时候。
边上不远处的枝桠上我看到一个巢窠,里头竟然有三两只毛茸茸的雏鸟。忽然起来一阵大风,鸟巢摇摇欲坠,我小心地爬过去把它扶好。
这是不是人们说的恻隐之心?我暗笑了一声,身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也是有资格动恻隐之心的吧。
不久,我终于看到了视线内一个慢慢靠近的黑影在晃动。
是无名。
但我很快镇定下来,我俯下身,保持静止的姿势观察他靠近,然后在最适当的时机抓住机会将他一刀毙命。
他慢慢靠近了。在我等待的绝佳时机,我从树上飞落下来,正好处于他的头顶,然后向他刺出一刀。
无名果然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虽没有防备,却也立刻拔出刀来抵挡。
我们被训练地可以操作任何武器。但我总是习惯用刀,有时候是匕首。用刀刚劲有力,匕首则比较快。领主在训练我们的时候,我们学会了如何出招,掌握武器,从理论上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精通各种武器招式。
我很快发现,无名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可不同于不懂武功的钱不缺,我可以施展全部武学去对付他。一来一去的对战是一次绝佳的实战机会,无名在另一方面来说,迫使我将我所学最大限度地灵活发挥出来。我好像越来越投入这个过程了,每一次的还击都仿佛点到为止,又不忍过分凶残,似乎怕他无法抵挡。我还不想太快伤害到他,因为他总是让我有空间继续发挥。
如果说无名注定要死在我手上——我会为他哀悼。他是一个很好的武者,也知道如何尊重对手。
只是——我忽然在忘情的激战中发现了什么。
是气味!
气味从来不会背叛我的鼻子。
我感到有什么事不妥——我忽然在那张陌生的面无表情的脸上发现了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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