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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表弟结婚,一切都比我想象得圆满,只有一件事让我感觉是整个婚礼的遭点,当然其它人可能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只是从我这个闲人的角度来看。
也不能说她是整个婚礼的遭点,只能说好像是有一个傻子突然跑进了现场,与整个场面格格不入。
本来我觉得我最近对别人的容忍程度有点增强,刻薄程度有点减轻,但是碰见她,我意识到我的修行程度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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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对我表弟的婚礼就没抱多高的期望,再说按照我现在的状况,别人婚礼办得如何我根本无暇顾及,只想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们这儿的习俗是正式结婚之前男女双方要“见一次面”,也要有酒席,亲朋好友也要随礼,与正式结婚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仪式。可惜那次“见面”我因为与人吵架心情不好没有参与,但是却听了很多家里人对新媳妇的看法。
这个“家里人”其实就是我妈,但是她不让别人说,因为总怕传到新媳妇耳朵里,其实我想告诉她她多虑了,现在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管你的看法,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说了又没什么用。
其实我妈能有什么看法呢,她又没与人家接触过,只能看个表面,也就是长相如何。那次见面之后,新媳妇被大家诟病最多的就是“太胖”,超出太多她年龄得胖,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完全不像一个姑娘,倒像一个四五十岁身材走样的妇女。
胖也行,关键个子还低,脸长得也不秀气,鼻子也不高,这样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就是一个很少见的丑女,一般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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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过印象对人的影响这么大,本来她想到我们这边工作,一直想让我帮忙打听着这边的招聘情况,可是这种印象让我觉得这个女孩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那么她做事情凑合的成分就会很大,所以我不能冒险去帮她。
进而我还怪表弟没有眼光,怎么找了一个这样的人,关键他还不自知,对自己找的人非常满意,动不动给别人晒晒,我更是讨厌这种行为了。
我也真是很搞笑,其实人家的工作我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我也不是那种会拉关系的人,但是那时候他们给我打电话我还是有点不耐烦,不想管他们的事情,有一种你自己选择的路,你自己承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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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个女孩去了镇上一个中学,正式的,工资应该都差不多,这件事也算结束了。
昨天算是第一次见到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儿胖,脸盘也圆圆的,新娘子都是低头娇羞的,还化着可能这辈子最厚的妆,所以也不可能了解全貌。
但是我完全改变了我之前的看法,之前我们都是盯着女孩一个人挑毛病,所以觉得哪哪都不对,就像亲妈永远觉得别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一样,而现在我觉得我应该站在双方的角度来看。
突然发现女孩配我表弟那是绰绰有余啊。
表弟是大专毕业,然后专升本上了本科,又考了在职研究生,现在在中建几局工作。女孩与他是高中同学,也是大专,后来升了本科。表弟的体重这几年也是呈直线增长,女孩胖,表弟也不瘦,长得吧,也就一般人。
说说各自的家庭。我姨家那不用说了,现在我也没发现他们的生活好到哪去,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家,什么厨房、卫生间、客厅呀,算了算了,每天吃饭的时间都不固定,村里人对他俩的印象就俩字——“老实”。
我姨的婆婆,眼睛只有一只能看见,但是连自己生的儿子都看不起,他们常年不说话,连带几个兄弟与我姨家的关系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姨说出来就是生气,觉得别人欺负他们,看不起他们。我能说什么,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女孩的父母我也是第一次见,母亲长得很秀气,还留有空气刘海,穿一件浅粉色的大衣,中筒靴子,一直在抹泪。父亲个子不高,国字脸,宽厚肩膀,带斯文眼镜,看起来像是见过世面的人。总之,与我姨姨夫比,那是绰绰有余。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内在我们更是了解不了,但是我总认为决定结婚的两个人一定是彼此深思熟虑过的,一定有适合自己的相处方式,别人看起来最不相配的两个人,很有可能是生活中最合拍的。
当我知道人家配送礼金20多万的时候,我更觉得我表弟是高攀了。看,看,看,人就是这么势力。钱不仅仅是钱,还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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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的婚礼一切顺利,唯有那个穿珊瑚绒睡衣的女人,我觉得又傻又憨。
应该是男方这边我不认识的亲戚,因为我一上午无聊的时间都被她打发了。女方家有点远,早上七点多出发去接亲,一直到十二点多才到。而男方这边的亲戚需要一直等着,所以我觉得村里的红白喜事完全是浪费时间。
正好我休假了,不用上班,否则稍一耽误,我妈就会觉得我对别人的事不重视,其实是她眼中的礼节太重要了。要是按照她的礼数,那根本就上不成班,今天这个结婚,明天那个人去世,还有人吃喜面,是亲戚不是亲戚的,一起做生意的,平时关系较好的,甚至说过两次话的,我们这的习俗是只要别人给你说,你就得去,不管合不合理。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太阳底下看书,有关摩西奶奶的一本书,一直很安静、专注,直到那个珊瑚绒女人开始与我妈攀谈。
我细细地打量了她,她不仅仅穿了珊瑚绒睡衣参加别人的婚礼,还穿了一双带毛的棉拖鞋,头发也没梳,后面的头发又黄又乱,一圈一圈地在后面翘着。
背了一个皮包,挎在身上,衣服领子半在身体里掖着。她就这样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一会儿与这个交谈,一会儿与那个交谈,头上那撮翘起来的头发随着她身体的扭动一跳一跳的。
不知道为什么,没发现她的时候我在专注自己的事情,发现她之后,我就再也无法专心了,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想把她撵走,不想看见她出现在这个场合。
北方很多人都有穿厚睡衣上街的习惯,到饭店吃饭,到超市买东西,到银行办事,但是我真还没见过穿睡衣参加别人婚礼的,在一众亲朋好友之中,显得那么扎眼。
这件事让我念叨了一天,我一直在修行不去评价别人,但是实在忍不住,有时候觉得有自己的好恶可能是人活着的基本标志,所以不应该苛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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