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幸运,那些所谓的幸运,也无非就是你比别人多付出了一点善意!
我人生的第一声啼哭没有我妈想象得那么顺利,害她多遭了很多罪,她向来绝口不提。可我妈常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因为我的出生有很多幸运的成分。
我妈说,那时我爹跑长途货车,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而我在离预产期还有十天的时候就急于来到这个世界,搞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一个冬日的早晨,我妈想砸开外屋水缸里冻了一筷子厚的冰层,烧点热水,可刚砸了两下就觉得肚子不对劲儿,凭着生我哥哥的经验,我妈知道可能得去医院。
可是她不敢动作太大,只好一步一挪蹭到屋外,趴在邻居家的墙头喊隔壁家的婶子帮忙,还好那时正是人们早起的时候。
我们北方邻里间的借比墙(就是相邻院落的隔墙)都不超过一米高,隔壁婶子正好出来倒水听到了母亲的呼救声,忙让她家男人套上自家的毛驴儿车,然后她自己麻利地跳过院墙,扯上我家炕上早晨还来不及叠起的棉被,把我那还没睡醒才三岁的哥哥连同棉被一起抱上了车。
这才又慢慢扶着母亲坐到车上,急匆匆向村里的卫生院赶,半路又碰到我大妈(就是我亲大娘,大伯母,我们那都叫大妈!)给我妈送饭,就一起拎着一铝饭盒饺子赶去了医院。
因为是刚过完年,卫生院的医生还有些懈怠,只有值班医生,接生的医生还在休假,大妈只好拦了路对面一家照相馆人家的自行车,拜托他去接那个医生过来。
说来也是幸运,那是我们村唯一一家照相馆,也是附近唯一有自行车的人家。
医生很快被那人接来,查看了情况之后才开始数落我大妈这唯一的家属:“这情况怎么身边不留人呢!再晚送来一会儿就麻烦了,知不知道!”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回家做顿饭的功夫,我也没想到就赶在这时候了!”大妈一边和医生连连告饶,一边小声解释。
“叫直系亲属来签字吧!”医生说。
“我就是直系亲属啊!我签!”我大妈虽然没读过书,也不会写字儿,但她知道跟前只有她。
“你不算,你不可以签!”医生公事公办地说。
大妈一听急了,我妈从小父母就没了,是我大姨带大的,我爹也是还没断奶的时候父母也都去世了,这会儿我大伯和我爹都在外地,那时也没个电话什么的可以快速传递消息,全凭跑腿儿,她上哪儿找直系亲属去。再说现在这情况也没有时间去找!
“这样我和你们医院签个生死状,今天不管我们人咋样,都与医院无关行了吧!这么多乡亲看着,都可以作证!”大妈急着说道。
“是啊!快接生要紧啊!”隔壁婶子也应和着央求!
“这怎么回事儿?”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我的贵人凭空出现了。
来人我大妈认识,正是这家卫生院刚调回来的院长,叫郝锦香,不仅和我妈妈是同乡,还有着一层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沾上的一点亲戚关系。
但更确切的原因是她刚转回来需要盖房子,刚好用我家的车给拉砖,遇见那天她家婆婆突发急病,是我爹二话没说,摘下货车斗,开着车头闯了俩红灯给送去了市里的医院,这才捡回一条命。
事后她们非要多给二百块钱的油钱,我爹说啥也没收,只收了运费钱,运费交了闯红灯的罚款后,其实等于几天的车白跑了。
但是那会儿的人就是那么实在,帮忙是帮忙,救人是救人,运费是运费,分得很清楚。是绝不会挟恩图报的,因此我家与她家结下了这一段善缘。
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大妈还真没想起要找人家帮忙,事情也是凑巧,本来郝院长今天也不值班,但因为婆婆的药吃完了,所以她才着急来医院开药,这才遇见的,她听完那医生说清情况后,当即决定让我大妈按手印,赶紧接生,出了事儿她担着,这才让我妈妈顺利地生下了我。
我妈说那会也不知这是不合医院规定的,郝院长是赌上了自己的前程才做的决定,还好我们母女平安。所以我是个幸运儿,遇到的都是刚刚好。
刚好我们村是乡里的行政中心村,学校,卫生院都设在我们村里,刚好过完年左邻右舍家里都有人还没有出去干活,刚好照相馆的人要外出被我大妈拦下,刚好郝院长及时出现为我的出生做了担保……
(后记:就这样吧!一直一直写下去,写给自己!因为有些记忆是灵魂深处的烙印!不管曾疼痛还是欢喜,那都是你成为现在的自己埋下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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