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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这就是人生的无常。
柳慧最近一直住在女儿家，因为女婿上个月脑充血，突然离世。年轻内向的女儿，一时无法从失去爱人的悲痛中走出来。母亲心疼女儿，怕她孤独、难过、想不开，就过来陪伴女儿，帮她照顾孩子。女儿有两个儿子，大的上小学，小的还在读幼儿园。
这天，虽然是晴天，但是却特别冷清。吃完早饭，女儿送外孩子们上学了。柳慧洗刷干净碗筷，就去菜市场买菜，想顺便逛逛街。天气冷了，也快过年了，她想给老公和上大学的儿子添置些新衣服。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是网购，实体店的顾客不太多。其实，她比较喜欢几个人一伴逛，一边走一边聊天，就不觉得闷，而且，挑选衣服时还可以互相参考一下，砍砍价。但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时间可以自主安排，地点可以自由选择。这段时间，总是看到女儿时不时就掉眼泪，怎么劝也没用，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今天自己出来走走，呼吸一下冬天清凉的空气，觉得也不错。
她在一家“莘森”男装店看衣服时，电话响了。她以为是女儿打的，掏出一看，是她以前的街坊，两家人平时的关系还不错，但也猜不出他这时打电话有什么事。
她接通电话，本来想友好地询问对方有什么事。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对方歇斯底里、怒不可遏的辱骂声：“妈了个*，你家熊大伟（她老公）是人吗？啊？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子拿他当兄弟，他却把老子当猴耍……”
柳慧被一通毫无来由的质问和谩骂，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连忙紧放下衣服，走出店门，并把手机的免提关掉。她听着这些话，心里也有点生气，不管咋说，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骂娘呢？
在对方喘气的空当，她说：“吴明，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对方喊：“好好说，能好好说吗？你老公跑到我家新房（刚装修好的新房子）在我的床上，和我老公干驴事！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看老子不弄死他！捉奸的视频发给你了，不信你就看看……”
她看到微信视频里那一对光着身子的狗男女，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机械的走着，周围的一切都虚幻起来。没有了天，没有了地，没有了身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流，只有一句行走着的躯壳。
与她擦身而过的的士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她。怒火在她心中燃烧，她恨不得拿刀去砍死他们。不，这样太便宜他们了，要一刀刀刮掉他们身上的肉，割掉他们的舌头，挖出他们的眼珠，掏出他们的心，拿去喂狗吃。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做这种没羞没臊、辱没仙人、丢人现眼的事。如果真要做这种驴事，为什么不去宾馆开房，跑到别人家里干什么？为什么只顾自己快活，却不为自己的爱人、孩子考虑？还是不是人？
她回想自己和他携手走过风风雨雨的几十年，回想那死去活来的爱，那刻骨铭心的痛，那浸透生命的苦，那同甘共苦的甜……泪水不住地掉下来，任那温热的液体在冷水中冻结成霜花；任那来往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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