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朱元璋潜水躲追兵
且说朱元璋一行人等,身着便服,轻舟顺水,不到二个时辰就到了蛇山。在此转港,再往前行就是逆水行舟,此时正遇西北风,水手挂起小风帆,真是“时来风送滕王阁,运至雨润旱禾田”。朱元璋求贤心切,一路无心赏景,经过饶州闹市,也不下岸,来到古贤渡已是薄暮时分,朱元璋与李文忠登岸,一打听私塾中果然有一位教书的柳先生。
此时已然放学,柳先生正在门前,朱元璋上前打一问讯:“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姓柳的先生?”
柳先生打量着来人,只见此人龙行虎步,气宇轩昂,身后还有一位跟班,心中就知此人有些来历,赶快回礼道:“敢问二位找柳某何事?在下便是!”
朱元璋从怀中掏出锦囊说:“先生认得此物否?我今凭此而来!”
柳先生一见锦囊连连说:“失敬!失敬!二位请进屋来说话!”
朱元璋与李文忠进屋坐定,柳先生献茶毕,重新施礼说:“请问二位高姓大名?”
朱元璋也不隐瞒,直切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柳先生欲行大礼,朱元璋坚辞不肯,二人重新坐定,柳先生方才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原来柳先生真名叫刘基,表字伯温,他自幼聪颖异常,天赋极高。从小就好学深思,喜欢读书,对儒家经典、诸子百家之书,非常熟悉。尤其对天文、地理、兵法、玄门术数之类,更为精通。而且文笔精彩,所写文章非同凡俗。年轻时就脱颖而出,成为江浙一带的大才子、大名士,受到世人瞩目,年纪轻轻就考取了进士。
最初,刘伯温希望为元朝朝廷效力,通过做官来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他在考中进士后不久,被任命为江西高安县丞,后又任元帅府都事。但是他的建议往往得不到朝廷的采纳,他的才能反而受到朝廷的压制。刘伯温非常失望,愤然弃官不做,隐居山野。因当时元朝皇族大肆宣淫,民怨四起,时局动荡,天下群雄四起,多方邀其入夥,都被他婉言谢绝,为了省去许多麻烦,便改名换姓,游学在外,化名“柳计”,是取其“刘基”的谐音。
刘伯温静观天下形势,经过一番分析,认为在众多的雄豪中,以平民出身的朱元璋最得人心,最有真龙天子之气魄。前年陈友谅大举进军江西,他断定陈友谅与朱元璋在鄱阳湖的战争,决不是一时二日可以解决的问题,陈友谅军力雄厚,他料定朱元璋初来接战,难与匹敌,兵败必定退守康山,大队外地战马初来,本就不服水土,开春水草鲜嫩,战马饱食洲头水草,定会出现瘟病,因此用心良苦,化名柳计,前来康山教书,结识康茂才,事先预备青禾,以解朱元璋燃眉之急。留下锦囊,以惊人的预见才识,引得朱元璋亲自找上门来!这便是“智者不动,动辄万人瞩目”。
到了此时,朱元璋知道,眼前就是世人传颂的世外高人刘伯温,喜不自胜,再次握手言欢,说:“感谢先生救急大恩,昨日一见锦囊,我想不光是邀我来此一叙吧?诗中含意,令我茅塞顿开!”
刘伯温微微含笑说:“哪里!哪里!明公为人,世人瞩目,刘某心向已久!”
当晚朱元璋李文忠就在学馆用罢晚膳,朱元璋与刘伯温彻夜长谈。细论天下形势,谈到鄱阳湖之战,刘伯温说:“目前陈友谅兵势甚盛,兼且他是渔民出身,水战是他的拿手好戏,若要与他硬拼,我方必败无疑。”
朱无璋说:“我也考虑只能智取,但拿不出好办法,与他交锋几次都是落败,现在只有退守康山,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掩杀过来。”
刘伯温说:“陈友谅无德,已失人心,打败他只在迟早,就目前来看,了解敌情,倒是一项紧要的事情。”
朱元璋听说眼前一亮说:“我与先生亦有同感,不明敌情,难施良策。我看不如趁他布兵尚未完善,明天就去探他虚实如何?”
刘伯温说:“明公敢于自身犯险,真是弥天大勇。”
朱元璋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刘伯温笑笑,掘指一算说:“有惊无险,也好,刘某就陪你走此一遭!”
第二天刘伯温辞去学馆,小船上备好三日食用,一行五人就往鄱阳湖来,此日是东南风,正好顺风顺水,天色尚在晌午就到了大鄱湖,顺水下来,远远望见板山、松门山一带泊满了陈军的朦胧战舰,正在操练。小船不敢行得太近,沿岸下行,准备在蜈蚣山靠岸,不想蜈蚣山亦有军兵驻扎,小船刚刚驶近岸边,便有一队军兵奔向前来,李文忠站在船头,内中一位领头的军官反复打量着他,似乎认得说:“干什么的?好象在哪里见过!”
李文忠说:“收鱼的,不知这里有没有鲜鱼打贩,常在湖边来往,自然面熟!”
“水军重地,这里不能打鱼。”军官说。
“啊!我不知道!”李文忠回道。
“这里早有禁令,一切过往船只不得靠岸,还不快走,你是找死。”军官又说。
“多谢提醒,这我就走!”李文忠说。
李文忠回到舱中说:“这小子似乎认得我,上次两阵交锋他险些命丧我手。”
刘伯温见说应道:“他既然认得李将军,想必也认得主公,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走为妙。”
当下吩咐水手,掉转船头就往开岸划来,果然不到一刻功夫,就见后面几只快船追来,紧跟着还有一队大船,几只快船双人四桨如箭一般冲在前面,李文忠见状,吩咐水手也架起四桨,直往都昌地界矶山划来。
刘伯温说:“这一带沿岸说不定也有陈友谅的军兵把守。我们还是向上游划去稳妥些,再者今日是南风,后面的大队船只航行缓慢。”
小船划到黄金咀,后面追兵不到半里之遥,只听得一片喊声:“捉拿奸细……”
黄金咀至猪婆山一片芦苇,刘伯温说:“且向芦苇荡中划去!”后面船只还是紧追不舍。
刘伯温提议:“主公和李将军他们认得,我看不如拣一芦苇浓密处下船暂避,我等把敌船引开,再作打算。”
朱元璋依计而行,二人下船,水深齐胸,二人藏在芦苇中,等敌船过来,口咬芦杆没入水中。过了好一阵,敌兵退去,朱元璋见离岸不远,也就向岸上走去。
二人来到猪婆山,拖泥带水,浑身湿透,幸好天气不是很冷,此时正值三月,下午艳阳还是暖和和的。可是饥肠辘辘,心想此时有点什么吃的就好,抬头望去,大大小小的几个山包,连成一串,远处树林浓密的那个山头,似有人家。二人走上山来,原来山上有一座神庙,一位老者站在庙前,像是庙祝,似乎是张望湖中刚才发生的事情,李文忠上前施礼问道:“老人家,你这里有没有点吃的?”老者一愕,深深打量着二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石上晒袍现龙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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