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
凌晨2点
起源旧址——地堡
地下室里的几个小时无比漫长，禹或非一遍一遍地透过窗户查看外面挂钟上的时间。他的内心一片波澜起伏，感觉就像在地狱中备受煎熬。“雷震子”这三个字一锤一锤反复敲打在他的心口。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凌晨2点。禹或非拿起桌子上的小手电，推开门静悄悄地向餐厅方向走去。整个地下室安静得可怕，没有半点声音。餐厅里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打开手电，因为无论是雷震子的联系方式还是两人见面的时间地点都暗示着这次见面的隐蔽性质。可是如果不打开手电，他怎么能知道餐厅里有谁呢？
禹或非轻声喊了两句，整个餐厅静悄悄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是没有结果。最后他只好摸到自己晚饭时候的位子上。安静地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唯有一颗心无法控制地扑通乱跳，紧张无比。
他听到有人上了洗手间，那里传来冲水的声音。紧接着又回归平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有一个声音朝着餐厅方向走来。黑暗中的禹或非警觉了起来，他僵坐在椅子上，屏住呼吸。随着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他看到一个黑影转过昏暗的拐角，进了漆黑的餐厅。
“非？”那黑影轻声呼叫禹或非的名字。
禹或非听得出来那是雷氏集团几人中那位“雷震子”的声音。他没有应答，因为这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真正雷震子的声音。
“非，我是雷震子。你在不在？”那人又喊了一声。脚步声往远处走去。
禹或非脑中一片混乱，他确定这是一个假冒的雷震子，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绰号呢？如果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是否有危险？但如果自己不和他面对面，这一连串的怪事何时才能解开？
心乱如麻的禹或非听着那脚步声又朝自己这边靠近了。他紧握着拳头逼迫自己镇定一些，下定了决心，才对着那黑影轻声喊道：“我在这里。”
脚步声停了半秒。对方没有犹豫，快速朝着禹或非这边走来。“咣！”黑暗中，他不小心撞倒一把椅子。那黑影跨过椅子，三两步来到禹或非的面前。
“非，我的时间不多。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些事情。”那人用禹或非熟悉的语调说话，但是那陌生的声线明显不是雷震子的。他想要抓住禹或非的手，却被后者紧张地躲开了。
禹或非感觉整个餐厅都是诡异的气氛。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个陌生的雷震子。
“等一下，你究竟是谁？雷震子早就死了。”说话的过程中，禹或非起身离开椅子，他慢慢地往后退并举起了小手电。
灯光打在那人的脸上，不出意外正是那位满脸胡渣子的“雷震子”。此时的他一脸疲态，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举手投足具有雷震子的气质却又极不自然。
“不——”就在被灯光照到的瞬间，雷震子的喉咙深处发出声嘶力竭却又细微的呐喊，他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
禹或非被这一幕吓呆了，他想要逃跑。可是来不及了，雷震子扑了上去，右手死死扣住禹或非的左手，左手用力一挥将禹或非的小手电拍飞了出去。
灯光在空中旋转，围绕着自由的手电凌空飞舞。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手电还来不及落地，在场的两人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啪——”
紧接着才是手电掉落在地的声音。“啪、啪、啪……”音色和第一次的略有不同。
禹或非感到雷震子扣住自己的那只手突然间失去了力气，黑暗中他意识到对方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H座13层……银角博士……”雷震子虚弱地说出了最后的几个字，这是他的遗言。
“喂，喂，雷震子——”禹或非大喊。他的声音打破了地堡的宁静。这位陌生的雷震子已经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突然的变故惊醒了所有人，使得一群人齐聚大厅。雷震子的尸体已经被移到了大厅的灯光之下。尸体的后背一个显眼的弹孔仍然在往外流淌着鲜血。
雷建国将禹或非按在墙上，厉声质问事情的细节。雷军则尝试和地堡外面的人联系，但无论他如何大喊甚至启用广播室的喇叭，都没有收到来自地堡之外的任何答复。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密室、一座监狱、一个与世隔绝的地下空间。
由于死者是雷氏集团的人，魏炎冰和汪铎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那三名国际护卫队的人——乔治、大卫、亚瑟握着手枪守护在尸体旁边，阻止任何其他人的靠近，除了那一直戴着斗篷的神秘人。
眼见从禹或非这里逼问不出凶手的信息，雷建国气冲冲地回到了尸体旁边。他和神秘人商量了一会儿，命令雷氏集团所有人开始搜索整个地堡。雷建国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别他娘地放过任何一寸地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把凶手找出来！”
现在是凌晨3点。雷氏集团6人已经拿着手电去地堡的黑暗中寻找凶手了。魏炎冰终于可以上前查看雷震子的尸体。汪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回到了他那早已被雷军翻得凌乱的房间。
禹或非倚靠在墙角，他在回想雷震子临终时的那句话——“H座13层，银角博士”。他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完全想不明白这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不经意间他抬头看到了挂在阶梯旁边的指针挂钟。
“我个人有一个小建议，你可以想办法改变一下那个地方的时间。比如说让它快两个小时。”王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从禹或非的记忆中蹦了出来。他不知道王叔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但是昆仑山那一张小纸条让他对王叔的话建立了一定的信任。禹或非抑制住心底那莫名的悲伤，理性地告诉自己刚才死了一位假冒的雷震子。活动了两下发麻的双腿，他来到了那挂钟面前。
魏炎冰已经从尸体边上站了起来，确认地上的人已经救不活了，他转身离去。看到禹或非拿下墙上的挂钟，魏炎冰好奇地问道：“干嘛呢？”
禹或非完全忘记了大厅里还有一个活人，紧张地将挂钟抱在怀里。
“没事。”他假装镇定地回答道。
魏炎冰也不多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拨弄着挂钟背后的旋钮，禹或非将时间指针从3点10分变成了3点20分。他担心有人中途上来查看时间，所以每过10分钟才将分针往前再拨10分钟。事实证明他多虑了，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小时，整个明亮的大厅里就禹或非一个人坐在阶梯上。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挂钟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5点。
亚瑟回来了，带回来一堆莫名其妙的老旧文件，也不知他是去寻找凶手了还是翻箱倒柜了。神秘人和雷建国也回来了，疲惫地坐在地上，显然是一无所获。他们看到了坐在阶梯上怀抱着挂钟的禹或非，双方也是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乔治也回来了，满身泥土，好像去挖矿了似的，他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冲洗了一番。
禹或非怀抱着挂钟不敢多动，只是紧张地盯着雷氏集团众人。他发现雷军和大卫迟迟没有出现，这有些奇怪。也许同样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雷建国起身朝着几个方向分别大喊雷军的名字，但是黑暗中没有回应。神秘人原本正在查看亚瑟带回来的文件，被雷建国这么一喊，也放下文件警觉地四下张望起来。
“啪！”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雷氏集团所住隔间背后的黑暗中传来了一记枪响。
雷建国疯了似的朝那方向跑去。神秘人、乔治以及亚瑟紧随其后。
禹或非没有忘记手上的工作，他再一次默默地将时间往前拨动了10分钟。
魏炎冰和汪铎闻声从各自的隔间里出来。
“发生什么了？”魏炎冰望向一边抱着挂钟的禹或非。
禹或非紧张地摇了摇头，手指指向一侧的黑暗。没过一会儿，只见雷氏集团众人从黑暗中出来了。他们手中抬着两个人，亦或是尸体？
匆忙将挂钟重新挂好之后，禹或非跟着魏炎冰和汪铎二人凑了过去。
雷建国在摇晃躺在地上的雷军，后者头上带有血迹，应该只是被人砸晕过去了。反观一边的大卫就没那么幸运了，禹或非看到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鲜红的弹孔。各种液体崩得满脸狼藉，死状有些凄惨。
“醒醒，雷军。这是谁干的？”雷建国愤怒地喊道。但是雷军没有醒来，微弱的呼吸时断时续。
乔治和亚瑟紧锁着眉头表情凝重。就好像这座地堡中隐藏着一位无形的杀手，这里每一个人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而且目前看来，那位杀手的首要目标应该是雷氏集团众人。
禹或非回忆起雷震子的那句话——“我的时间不多”。雷氏集团众人似乎知道地堡中即将发生的事情。
“怎么回事，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禹或非望着身边的魏炎冰。他心想魏炎冰好歹作为起源的总裁应该对这座地堡有所了解吧。
然而魏炎冰也是一脸茫然。“杀了我们有什么好处？”
“乌漆嘛黑的，不会是闹鬼吧。”汪铎散漫地说道。
亏他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禹或非感觉自己受这诡异的气氛感染，内心隐隐不安了起来。不过此刻最不安的人不是他，而是眼前雷氏集团众人。
“你们俩跟我来。”这个时候，沉默寡言的神秘人终于说话了，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乔治和亚瑟一脸严肃地跟着神秘人。只见三人朝着入口阶梯方向走了过去。
“莫非他们看出了挂钟的问题？”有那么一瞬间禹或非心中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呢？
神秘人手握一份图纸，他对着缓步台指指点点。就看乔治和亚瑟对着那狭小的墙壁一顿敲敲打打。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看到亚瑟一脚将一堵薄墙踹塌了下来，原来那缓步台底下是空心的。
乔治和亚瑟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那狭小的空间中探去。灰尘散去，手电的灯光将它照亮。没有叫喊，没有枪声。禹或非远远地看着，估摸着里面也许空空如也。
远远看去神秘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在轻声吩咐着什么。没过多久，就看见乔治和亚瑟两人从缓步台下出来了。亚瑟的手中提着一袋子东西，不知里面是何物。
待到三人回来，雷军依然没有苏醒。
“那是什么？”雷建国疑惑地望着亚瑟。
后者将袋子轻轻地放在地上，袋子边沿下塌，露出里面一堆白色的物体。
禹或非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堆惨白的人骨！
“我的天呐，这……”汪铎皱着脸满是嫌弃。
“怎么回事？”雷建国将目光投向那神秘人，后者正聚精会神地查看手中的图纸，就好像在研究一份藏宝图一般。“叔，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雷建国在“究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显然他对眼下的局势已经失去了判断。雷氏集团接连遇袭，现在凶手没有抓到反倒是挖出一堆人骨。整座地堡究竟掩盖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禹或非第一次听到雷建国喊那神秘人“叔”。他的心中一震，没猜错的话那神秘人应该就是雷震子的亲生父亲——雷万金。可是既然雷震子都是假冒的，那雷万金也有可能并非本尊。
神秘人放下图纸看了一眼有些崩溃的雷建国，他叹了口气。“说来话长。”然后指了指那堆白骨说道：“这是你爷爷的尸骨，带回去好好安葬。”
雷建国一脸震惊还想说话，但是看到神秘人悄悄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只好低下头压抑住继续追问的冲动。不过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无一不反应出内心的极度焦虑。
这时，亚瑟突然大喊一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别动！”
禹或非第一反应是凶手出现了，但是顺着亚瑟的目光看去，他看到魏炎冰不紧不慢地举起两把雷氏集团的配枪。后者的神情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又眉头紧锁，不知何意。
“把枪给老子放下。”雷建国猛地掏出自己的手枪狠狠地指向魏炎冰，有些许的反应过度。
谁知魏炎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了两下。他举着两把手枪慢慢说道：“你们自己看，每把枪分别少了一发子弹。”
“放屁！”雷建国骂道。
一边的乔治眼见魏炎冰没有敌意的样子，急忙上前取走魏炎冰手中的两把手枪。他推开弹夹的瞬间，那惊愕的表情就佐证了魏炎冰所说的话。
“这是谁的枪？”神秘人问道。
乔治急忙回答。“大卫和雷军的手枪。刚刚还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神秘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走到雷震子的尸体边上掏出尸体身上佩戴的手枪。推出弹夹一数，五发子弹完整无缺。他命令其他人清点自己的子弹，结果在场的乔治、亚瑟和雷建国都还有五发子弹。
这一刻，就连禹或非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两声枪响，两条人命，两发失踪的子弹。大卫的子弹夺走了雷震子的性命，而终结大卫性命的只能是雷军的子弹。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反倒是汪铎直白地说出了这个推论。
没有人有理由反驳这个想法。顿时现场的气氛诡异到让人不寒而栗。
地堡时间：凌晨5点30分
眼看雷军久久不能醒来，神秘人再一次拿起了图纸。
“建国，亚瑟，你们俩跟我来。乔治，你在这守着雷军。”神秘人对雷氏集团众人下了命令。说完他打开手电照着手中的图纸走进了黑暗。
离开之前，亚瑟捡起大卫和雷军的手枪交到了乔治的手中。“这两把枪你看管好了。”他说。
望着神秘人的背影，汪铎小声问道：“他哪儿来的地堡建筑图纸？”
禹或非看着雷建国和亚瑟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过头回答：“那个叫亚瑟的人找来的，你看那地上不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嘛。”
魏炎冰和汪铎这才注意到了角落地上多出来的那一堆老旧文件。两人走过去饶有兴致地翻看了起来。乔治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也不说话。
禹或非心想大厅里这么多人，这时也不便去拨弄挂钟，那一地的文件也许有谈及地堡以及起源的过去。于是他来到了魏炎冰和汪铎的身边。
“你们看这里。”汪铎兴奋地摊开其中一份文件，那表情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
这是一份地堡的建造合同，上面记录了地堡的落址方位、详细面积、用材以及各款项等细节。不过汪铎所示意的重点并非这些，而是文件最下方的委托方和施工负责人。
禹或非注意到委托方那一栏居然有四个签名，分别是炳泽，炳钊，炳权，炳坤。而施工负责人那一栏相比之下就简单多了，只有一个字——雷。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也是他们雷家建造的。”魏炎冰若有所思。
“而且起源的前身确实归炳家四姐妹所有。”汪铎补充道。他注视着魏炎冰，不过后者摸着下巴在思考，有意无意地回避了汪铎的话题。
汪铎继续说道：“起源和雷氏集团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莫非问题的根源在这里？”说完，汪铎起身往缓步台那边走去。那里是发现白骨的地方。
“干嘛去？”禹或非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怎么确认那具尸体是雷家人。”汪铎嘴角轻蔑一笑。
魏炎冰和禹或非留在原地继续翻看其他老旧的文件。剩下的文件里绝大多数都是泛黄的账本。潦草的字迹记录着药物的生产和销售记录。
“这里曾今确实是一个药厂呢。”禹或非自顾自地说道。
“嗯。”魏炎冰简单地回答。他的目光焦点落在一份奇怪的手稿上。
见魏炎冰看得出神，禹或非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伸长脖子去看手稿上的内容。只见那是一堆杂乱的推演公式，凭借禹或非的知识水平仅仅能辨认出来里面有化学反应式，有物理公式，有数学方程式。至于其他那些跳动的陌生符号，禹或非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像是某种奇怪的编码。他看呆了，这荒废破旧的地堡下曾今居然居住过这样的高人。
“是炳家的人吗？”禹或非试探地问道。
可是魏炎冰并没有反应，此时他全身心都沉浸在了这份手稿之中，好像看出了许多禹或非看不出来的内容。无论禹或非如何叫唤他或者推他，他整个灵魂就像被这份手稿剥离了躯体一般，此刻坐在禹或非面前的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皮囊。
禹或非只好作罢，去翻看其他的文件，他心想这份手稿对于魏炎冰来说一定具有非凡的意义，这意义究竟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缓步台方向传来了汪铎的呼声。他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兴奋地招呼魏炎冰和禹或非过去。两人没有犹豫，放下手中的文件小跑了过去。就在同时，乔治向另一边的卫生间走去。
“怎么了怎么了？”禹或非好奇地问道。
“你们进来看。”汪铎示意两人进入缓步台下的狭小空间。他的手电照亮地面，使得他们可以避开被亚瑟踹落的石块。
当三人都进去之后，汪铎将灯光照到一侧的角落墙壁上。
“你们仔细看。”他指着墙壁。
只见那是一道又一道的划痕，咋看之下没有任何内容。
魏炎冰凑近了些，他打开自己的小手电仔细地查看那些划痕。
“炳泽……四人……害我，不……得……好……死，雷。”魏炎冰几乎是逐字逐字地辨认出了那划痕的内容。
禹或非在一边听得瘆人。此刻在他的心中，关于地堡的故事一点一点地完整了起来。当年炳家四人创立起源，为了隐蔽他们的药物生产基地，他们委托雷家人修建了这座地堡。就在地堡完工之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项目的施工方负责人直接被害于地堡之中。
“啪！”又是突如其来的一记枪声，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禹或非浑身一颤，这声音就在不远处，或者说就来自大厅。
缓步台下的三人先后将头探出，整个大厅空无一人。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一会儿就看见乔治从对面的卫生间里跑了出来。他们看到他跑到雷军身边，紧张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看不见的敌人。乔治放弃了，整个大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凶手的痕迹。他跪倒在雷军的身边。
禹或非想要出去查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魏炎冰拉着。他转头，看到魏炎冰给了自己一个眼神，示意自己不要动。
就在这时，三人看到雷建国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彻底疯了。“雷军！”他大喊，伸手扶起躺在地上的雷军，手上沾满血迹。“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呢？”雷建国歇斯底里地向着乔治怒吼。
亚瑟和神秘人也从黑暗中跑了出来。亚瑟举起枪对着空气大喊：“谁——究竟是谁——”
“冷静点！”神秘人喊道：“这里没有别人，给我看你们的子弹！”
乔治默默地推出弹夹，五发子弹整整齐齐。“不是我。”他无辜地摊开双手。
“雷建国，你的。”神秘人命令道。
“狗屁！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雷建国情绪大变，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
“快点！”神秘人再次喊道。“他似乎一定要所有人自证清白。”
“给你！”雷建国一把将自己的手枪扔给神秘人。后者推出弹夹，然后又默默地推了回去，将手枪扔回给雷建国。显然也没有问题。
“你的。”神秘人面对着亚瑟。
这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亚瑟早就已经推开了自己的弹夹，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弹夹，那里分明躺着四发子弹。有一发子弹消失不见了！
雷建国注意到了，他放下雷军的尸体，刷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咬牙切齿，脸上表情令人心生恐惧。
“等等，建国。你冷静一点。”神秘人注意到事态要失去控制了，他不知不觉在后退。
“这一切不是真的，假的，都是假的。”雷建国有些精神失常，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是假的。你们是假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哈哈哈哈。都他娘的是假的。”
“你要干嘛？”身后的乔治绷着身体，盯着雷建国的一举一动。
“你也是假的。乔治？哈哈哈哈。统统是假的！杀光你们！”雷建国彻底崩溃了。“杀光你们就能回去啦。哈哈哈哈。”
只见雷建国将手枪对准了神秘人，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啪！”
禹或非害怕地眼睛一眨，再睁开眼时就看见亚瑟挡在了神秘人身前。子弹的冲击力使得他后退一步撞在了神秘人身上。
“啪！”又是一记枪响。雷建国差点跌倒，他缓缓转身，看到乔治正举着手枪对着自己。
“你……”雷建国尝试着举起手枪，但是没有力气再去扣动扳机了。他魁梧的身体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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