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傍晚,公交车上有些拥挤,但还不至于到沙丁鱼罐头的程度,呼吸的空间还是有的。
车靠站的时候,上来一个年轻的女子,长发飘飘,吃力地提着一个大旅行箱。车上人多,她只挤到车前部面对面的两排座位中间,就再也挤不进去了。周围的乘客们只是作势往旁边让了让,还是基本上站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的箱子都压到我的脚了!” 忽然,坐在长发女子面对方向的一位中年大妈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手里还一把拽过女子身侧斜背着的红色皮包,很生气的样子。女子赶忙道歉:“啊,是吗?我没留意,不好意思啊!” 她一边说,一边把箱子和皮包都移开一些。
谁知大妈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继续大声叫嚷:“你的箱子把我的脚都压伤了,你说怎么办吧!”
车上的人一听,这大妈居然还讹上了,全部齐刷刷往她们俩望过来。远一点的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等着看一出好戏。大妈那音量把正在睡觉的人都吵醒了,茫茫然地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有人小声地说:“怎么有这种人!”
长发女子听到大妈刚才的话愣了一会儿,显然也没想到大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涨红了脸,生气地“哼”了一声,从皮包里掏出钱包来,轻蔑地对大妈说:“说吧,要多少?姐还给不起吗?!”
大妈像炸了一样:“你看不起我?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了?就可以随便撞人了?!” 女子这下也炸毛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我这两个臭钱还真不能给你!” 她把钱包甩进她的大皮包里,呲啦一声用力地把拉链拉上,气呼呼地瞪着大妈。
大妈一拍手里的菜蓝子,又叫起来:“撞坏了人还不赔,赖上了是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吵到了下一个站。这是个大站,不少人下了车。
“小姑娘,” 大妈的声调忽然平和起来,“看看包底下。”
女子正在气头上,听大妈这么说,疑惑地提起皮包,看了看底部,忽然“啊” 了一声,“裂了!” 她赶忙拉开拉链,神情紧张地清点一番。过了好久,她才放心地吁了口气:“什么都没丢!”
大妈这才慢悠悠地说:“刚才你一上车就被小偷瞄上了!他割你包时我正好看见了,想叫又担心他手里的刀,所以才故意跟你吵架,让他没办法下手!他刚下去了!”
长发女子这才如梦初醒,连连向大妈道谢。车里还有些乘客,刚才还在小声议论这个“碰瓷大妈”,这时候都露出钦佩的神情。
大妈得意地笑了:“遇到这种事,就要用脑子!姑娘,我平时可不是这样的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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