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四岁的小家伙托脸望着窗外,望着草原那方的怪塔,用茅草搭的,她用手比划着,只有半截手指般长短,全身土黄,背后的太阳照得它轮廓发亮。塔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啊,再远些,是连绵的山,轮廓在太阳底下格外耀眼,她与草木像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契约,因而十分喜爱静静眺望这位“朋友”的可爱的轮廓。
“文文,不要分心哦。”这个小家伙,曦文,的幼儿园老师晨曙,用食指托了托眼镜,斜眼歪头地悄声说。
“来,我考考你,5+2等于几?”
“7!”林曦文兴奋地回答。
这时,园长李健破门而入——一个胖圆脸,满脸雀斑,矮胖身材的女人走进来。
曦文很讨厌她,她戒尺不离手,成天对着孩子们破口大骂。
“竟敢发呆?!就这种简单的计算题你骄傲些什么?!” 说着便捻起曦文耳朵往门外拐。
曦文无可奈何,摸了摸被捻红的耳朵。
“呵!你这个白痴!跟我儿子真没法比——你知道我儿子像你这么大时他干什么去了吗?你不知道吧?我不过是低调罢了,现在我告诉你——他去城里的……呃……那个什么….圣什么理高材生培训学院去啦!你这种年纪,他早学完函数叻!——对了,你不会连函数都不晓得是什么吧?哈哈哈!”
曦文厌烦了李园长一贯的炫耀,但同时又默默倾佩她儿子,她说的学院叫圣维克理学院,那可是城里的二等学院啊!
放学后,曦文一直默念着园长讲的“函数”,她怀着好奇心,回家翻出一本父母从前的书籍——函数与图像。
事实上,曦文家里虽然在山里,又十分贫穷,却在小小的家里特地腾出个藏书房,里面全是父母读书时期的书籍,现在都泛黄了,书皮也坑坑洼洼,只得用胶布一本本贴好当成书套。
平日里基本没人去藏书房,也许这些藏书在过去于他们而言十分宝贵,但后来由于不打理,也渐渐忽视了。今天曦文突然进藏书房找书,父母都很是惊讶,于是曦文向他们讲了来龙去脉。
“那……你努力……”
母亲李桂生把探进藏书房的头又缩了回去,悄悄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园长每天都单独找曦文炫耀自己的儿子,既然无法阻止园长炫耀,那就听听她儿子的故事罢,毕竟这可是难得的学习经验啊!
渐渐地,曦文愈来愈觉得她讲的故事饶有趣味了,开始不断询问她儿子的学习方向和经历,这园长人也怪好的,一五一十地全给招了!
于是乎,曦文从她口中晓得了几何、代数、概率论、数论等数学板块,接着这天降的机会,她拼命阅读,渐渐将家里的书带到幼儿园去学,不为别的,只为满足她自己这该死的好胜心啊!
泡了两个月的藏书房,曦文像是神童,全都学明白了,然而玩乐愣是一点儿也不耽误:她与大自然有着莫名的契约,每每她望见自己的木屋子和远方的树木草坪,她认为这就是最大的满足,夜里常常与父母躺在家门前的草地上,谈星空,谈月夜,谈未来,谈远方。
“爸爸,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当农民啊?”
“因为你老爸喜欢花草树木”妈妈抢着说。
“那你为什么也选择当农民啊?”
“那是因为你老妈暗恋你老爸呀!”
曦文注意到了父母悄悄相视一笑,茫茫星空衬着他俩似乎天生就相互契合的轮廓,她也笑了,远方的墨绿,近处的粉红和晶莹,到处都弥漫着烂漫与爱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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