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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没声息地,秋就来了。树上那些翠绿翠绿的叶子也渐渐回归了生命原本的样子。
枯黄,枯黄然后一猛子扎进土地的怀抱,人们道那是凋零,我却以为它只不过是去到了另一个地方旅行。
曾经那个芬芳的,七彩的世界也不过是它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从小区的门口出来,我常要路过一条小径,每每秋风吹起的时候,树上那些翠绿翠绿的叶子总要飘下个几片。
时间久了,初落在地上的那有些绿又有些黄的叶子变得更黄了些,它的旁边也多出了许多新的又绿又黄的叶子。风一吹起,吱吱呀呀,细听去竟也有些个美妙的声响,许是他们在互相地说着些什么吧。
又绿又黄的叶子说:“这土地上的小颗粒飞起来的时候,原来这么美,雾一般地,仙境一般地(它哪里知道,那仙境岂是这般地尘土飞扬,吹乱了人的头发,也吹脏了人的面皮)。隔着它看我树上那些兄弟,倒显得他们更英气些了。这土地原来是这么地厚实,不似我在树上,成天介摇来晃去地,头晕地厉害。呵,这儿竟还有一汪水”。
说着,那叶子摇摇晃晃,还似树上般地,移到了水边,不觉早已经漂在了那一汪浅浅的水窝里,着实痛快地泡了一次澡。
叶子惊奇地欢呼着:“天呐,原来在水里是这样一种感觉,过去从天上垂下来的水都是实实打在我的身上,虽说不上疼,但总也不让人觉得舒坦,哪里像现在呢?软绵绵地,舒服极了”。
(它哪里知道,那水是人们顶厌弃的,因为一个不小心踩进去,就弄脏了人的洁白的鞋子。若是旁边再有疾驰而过的汽车,那泥水再飞溅到人的衣服上,面皮上,那人的身子所顶着的那张面皮必定会一阵黑一阵红地,扭曲。)
这时候,太阳恰从云端露出头来,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暖洋洋的光投送给了叶子。那太阳惯有一种魔力,就是它将暖阳送给了谁,便能教谁觉得温暖的同时也徒生出几分慵懒,叶子也不例外。
所以叶子躺在那一汪浅浅的水窝里,就着暖阳,正要打个盹儿。待要睡了去,只听见那一旁黄了的叶子咳了两声,不早不晚地把那又绿又黄的叶子咳醒了。
见那黄叶在一旁,又绿又黄的叶子拼了命似的在那一汪浅浅的水里摇曳开来(摇曳,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就像人的招手),并向着黄叶欢叫到:黄叶姐姐,黄叶姐姐,你快来,你也来这水里来吧,舒服极了。
黄了的叶子听了并不急着回答那又绿又黄的叶子,先是在那一汪浅浅的水旁静静地处着,撇了那躺在水里的叶子一眼,同时冷笑了一声。
又对那叶子说:“姐姐?你叫谁姐姐?哪个是你姐姐?我们,认识吗?还有,怎的就叫我黄叶了?我可还嫩绿着呢。”说着黄叶扬起了它的一角,试图以此证明,自己青春尚在。谁承想,一个踉跄,险些跌进了那一汪浅的肮脏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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