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下,陈天跃嘴里哼着小曲,心情变得格外愉快,脚步也随之轻盈起来。
日落的晚霞如红色丝绸般在天空层峦弥漫,照得整个村子通红通红,仿佛预示着村子里将要发生些什么。为了避人耳目,陈天跃决定选择一条平时不常行走的小路。小路蜿蜒曲折,偏僻幽静,两边杂草丛生,高可攀树。行走其中,若非本村人,迷路乃常事。然而,村里的孩子则常常成群结队,在草丛中捕虫嬉闹,玩得不亦乐乎。
走着走着,离家中还有一半路,陈天跃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小孩的喧闹声,他心中不免一阵紧张,既而停住脚步仔细聆听起声音。
“你快给我道歉!”一个略显成熟但又明显是男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就不!”随即,一个女孩以同样凌厉的口吻回应道。虽然只是三个字,但却让人感觉到女孩丝毫不弱下风。
此时,刚才说话的男孩身边似乎还有两个同伴,其中一个以嘲虐轻蔑的口吻向着另一个人说道:“这不就是住在村角的那个外乡小孩嘛,听说一家都是被其他村的人赶出来才来到这里的。”这话一出,陈天跃心中对他顿时产生了一些厌恶,同时也对小女孩心生了一丝怜悯。
“你胡说什么!真是没有教养。”小女孩并未退缩,而是立即反驳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但这愤怒背后却又让陈天跃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淡然的哀伤。
“原来是外乡人,难怪那么不懂规矩。”男孩的另一个同伴也随之嬉笑地应和道:“你把我们的灵鸟给吓跑了,不应该道歉赔偿吗?”
“灵鸟跑了,关我什么事,你们抓不住它,只能怪你们自己笨。”小女孩毫不示弱,语气中丝毫未透露出任何的胆怯。
听到这里,陈天跃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村里的孩子欺负外乡人家的小孩是常有的事,而出于息事宁人,这些外乡人家的孩子常常对他们避而远之。
“我看你手上挂着的这串银花雪白如碧,光泛如镜,似乎不是普通的装饰玉品,不如就拿它来赔偿我们吧。”男孩说罢,与其余两人一同发出哈哈的笑声。
看这架势,三人似乎想要仗着人多势众故意敲诈小女孩了。陈天跃顿时心生反感,从小到大,行医多年的父亲总是教导他要济世救人,心怀天下,因此在耳濡目染之下,陈天跃也有着非常强烈的是非分明之心。眼见小女孩就要被三个大男孩欺负了,他虽然内心还是有些害怕,但仍然定了定神,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从草丛中走出,突然出现在了几个人面前。
陈天跃提着剑突然冒出着实让众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而此时他也看清了这四个人的身影。刚才在那一应一和的两人是村里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叫方俊,弟弟叫方佟,这两人向来喜欢欺负人,因此除了相互在一起玩之外,也没有其他孩子愿意和他们在一起。而站在他们中间那个声音略显成熟的男孩,则完全引起了陈天跃的注意。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衣,两臂袖子的纹路上印刻着一对白虎,一只伏卧在地,仰面朝上,神态略显温雅,而另一只则四爪撑地,弓背而起,两眼怒目而视,仿如即将一跃而起,扑向猎物。他胸口朝下的衣服正中则用绿色线稠印上了一个大大的“东”字,这一身奇异的打扮让陈天跃着实好奇不已,在村里待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那么奇怪的衣服。而且,陈天跃以前也并未见到过他。
虽然看到是陈天跃后,方俊方佟两兄弟很快缓过了神来,但两人的脸上仍然流露出了非常诧异的神色,显然,他们奇怪的不是陈天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是他手上为什么会提着一把破旧不堪的剑。村中的人是既不打猎也不习武,因此很少见到有人拿着兵器猎器,更不用说一个孩子了。
青衣男孩打量了陈天跃一番,随即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你是谁?”
陈天跃似乎并未做好回答的准备,他先是一愣,而后因为紧张而下意识的举起了提着剑的右手。
见到陈天跃这一略带挑衅的举动,男孩眉头一紧。此时,身旁的方俊煽风点火地说道:“萧哥,别和他多废话,这小子想多管闲事,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们也想看看这些年你在外面学到的本事。”说完,陈天跃从他的脸上竟看到了些许的期待,心里很是不爽。
青衣男孩冷哼一声,他仗着自己学到的本事,早就想在方家两兄弟面前显摆一下了,陈天跃的出现顺理成章的给了他表现的机会。
“既然你有意挑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言毕,他用力振了振衣袖,双手合十抬起,左手两指并拢,从右臂手肘处朝右手指方向凌空划出一道横线,只见手指掠过处,衣服像是受到了一股吸力般,朝天竖起,颤颤而立。
陈天跃此时心里是一肚子委屈,明明挑衅的是对方,结果却被说成是自己挑衅,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男孩心中默念口诀,手指不断发力,随即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两袖上的白虎仿佛投影般浮现在了手臂上方,一开始还是若隐若现,随着他的意念不断增强,身形逐渐清晰起来。这难道是幻觉吗?见到衣服上印着的动物竟然腾空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唯独男孩的嘴角边扬起了一丝不屑的微笑。
而此时,男孩猛的将两只握成剑指的手交叉向外弹开,同时右手直接指向陈天跃所在的方位,只见两只白虎随即猛烈的翻腾了起来,转而顺着男孩手指方向飞扑而来。那只凶猛的白虎健步如飞,蓝色的双眼熠熠而闪,早已将陈天跃紧紧锁住。而原先那只温顺的白虎则凌空滑翔,那身驱竟如此的轻柔矫健。
见此情景,小女孩“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陈天跃下意识的趴下了身子,将将躲过了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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