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端来一杯水,递给许诺,“阿姨,你喝。”
没有得到回应,在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一声声无奈的叹息。炕边不断有光影变换,室内的温度由阴凉逐渐转为温暖。
一声接着一声的“咚咚”与呼唤传入许诺的耳朵,却没有起身开门的意识。小透迟疑了片刻,才离开阿姨,穿过一小段路,去开大门。
是邻居家的奶奶,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小透啊,你许诺阿姨在家吗?”
“嗯。在,奶奶。”
“哦,带我进去看看。”
老奶奶走的慢,看到路过的一丛花草和结了几根黄瓜的秧,摇摇头又继续走。
在屋子里看到了眼神呆滞的许诺。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老奶奶凑近许诺,关切的问道。
许诺稍微抬眼,又垂下来。
“孩子,其实我都知道。我老太婆不中用,管不了儿子,他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
“儿子,回来?”一句话中的几个词入耳,许诺稍微有点儿回过神来。
“我带了一些馒头过来,还有几个卡通的,给小透吃。我有些话得跟你说。”老奶奶慢悠悠挪着脚步,撑着炕沿坐在旁边的木凳上。
小透懂事的倒来一杯温水。
“孩子,我知道你听得进去。我和闹闹要搬家了。闹闹爸回来了,他没出息,回家只知道要钱,竟扬言要卖了闹闹。闹闹有脾气,可也不能跟他爸对着干呢,还是孩子了。”老奶奶说话间有些激动,“他昨天找了你?我看见了,我不敢报警,他,他毕竟又是我儿子,我~唉!”
“以前啊,你就说学蒸馒头的事,我不答应。我冷着你,就是怕我儿子突然回来,发现你,他早离了婚,见着女人,他~唉!”老奶奶欲言又止,瞄了一眼小透,她觉得有些话被孩子听去不好。
许诺从老奶奶的描述中似乎理解了一些事情,但又模棱两可般。
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面向老奶奶,又愣神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你是说,野哥是你的儿子,闹闹的爸?”
老奶奶点了头,又摇摇头,说:“野哥?哦,小野,是他小名,小时候他爷爷取的,说是男孩子的心得像田野一样宽广,得怀抱希望,哪成想竟是撒野~成了野孩子似的了。”
世界竟然这么小?想躲着的人就在身边,想见的人却从未巧遇。
“小野他~把你~”老奶奶欲言又止。
许诺摇摇头,回了话:“刘阿姨,没事。”
“他是坏叔叔,他打我也打阿姨!”小透突然激动的哭喊起来。
“昨晚?”老奶奶情绪明显不对了,她身体前倾,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许诺下意识的起身去扶,转身又喝止不让小透继续说下去。
“算了,算了,我的错,造孽了啊!”老奶奶抹着眼泪,慢慢往门口走,她嘴里嘀咕着,“我们搬了家,他也不敢再回来了。”
“刘阿姨!”
“奶奶!”
许诺和小透都没有留住奶奶,他们也没能更好的消化中秋之夜发生的事情。
老奶奶和闹闹真的搬家了,那条冷清的街,那一排排旧房子里,更没有旁人住。许诺也想搬家了,可她的能力有限,根本找不到更好的去处。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活了两个月,野哥也真的没有再找来过。
一日清晨,许诺仍旧如以往一样送小透上学,风似刺刀割了脸,只走了几分钟的路,耳朵根痛得要命!
小透扣上外套上的帽子,却漏了脖颈,风灌进来,浑身打着哆嗦。
许诺强忍着,心想该买些线来,织条新围巾才行。
想不到,冬天到来之后,似乎一夜之间从冷直接变到寒、冻。
不久前下过一场雨夹雪,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似乎包裹再厚,也难于阻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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