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茶叶

老家有一块茶山，我记得是几十年前，爷爷当生产队长时带领生产队的社员，开荒垦地栽种茶树留下来的。

茶山不大，茶树因为没有施肥扯草，都开始老化了。老茶树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长出鲜嫩的茶叶来，等待着人们去采摘。

清明这天，我去老家祭拜祖坟，路过那片茶山，看见老茶树上的嫩茶无人采摘时，便和老婆一块去摘茶叶了。

清明前采摘的茶叶最嫩，做出来的茶叶最好喝，我们叫清明头茶，价格很贵，一斤清明头茶卖到一百三十多元一斤。清明茶是茶树刚刚发出的嫩芽，是春暖花开后长出的嫩叶，做出来的茶当然好喝不。

老家茶山里的茶树，无人管理，自生自灭。几十年下来长成了老茶树，老茶树虽然老了，但是一到春天，它依然会长出很多嫩芽嫩叶出来。茶叶无人采摘时，便会长成新的枝条，等待来年继续发芽长叶，年复一年地生长着，久而久之就长成野茶树。

我和老婆去茶山采摘茶叶，嫩嫩的茶叶长在老茶树上。老婆以前摘过茶叶，心灵手巧，飞快地采摘。我呢，一个大男子汉，第一次摘茶，笨手笨脚的。那细嫩的茶叶老是摘不下来，大半天才摘了那么一点点。

老婆笑道：“摘茶叶是女人干的活，你们大男人哪晓得做这个哩。”我说：“不是吧，男人们真不会摘茶叶吗，我笨是笨点，可也摘了不少茶叶哪。”老婆笑着说：“你看你摘了多少茶叶，还好意思说。”我和老婆在茶山里说说笑笑的，充满了摘茶的乐趣。

摘了一上午的茶叶，才摘了不到半斤新鲜的清明茶。回到家里，老婆将刚采摘回来的新鲜茶叶做成新茶，然后放到太阳底下哂，晒了一个下午后，茶叶干了就可以泡茶喝了。

亲手采摘的清明茶，特别的清亮，嫩嫩芽叶在茶杯里散开，发出一股清新的茶叶香味，茶汤甘冽，沁入心脾，特别的好喝。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现在农村里面有很多无人管理的茶山，老茶树年年长出嫩芽嫩叶出来，却无人去采摘。村子里面留守的老人，他们或许是茶树的栽种者，现在却无法去管理茶山里的茶树了。

村庄开始空心化，莫说茶山里的茶树无人管理，就是农田沃土也开始荒芜了。我的老家到处是荒凉的山林，杂草众生的田野，倒坍的老屋。过去那种鸡呜狗吠声，炊烟袅袅的情景只在过去的记忆里，永远看不到了。

茶山的荒凉，老茶树的无奈。遥想当年，我爷爷带着社员们开荒种植茶树，可能不会想到茶山里的茶树会自生自灭，无人搭理。清明节，我和老婆不去茶山，也许见不到老茶树上的嫩叶等着人们去釆摘。

春天来了，山野绿了，百花开了，鸟儿啁啾。茶山里的茶树迎风招展，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长出自己的新芽，长出自己的新叶，梦想着那一杯清凉透明的清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