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文理分科,年级只设了一个文科班,人很多。报到那天,茉和另外两个女孩去得有点晚,只剩下最后一排座位。上课时,黑板隔得太远,老师的声音隔着人头飘来都已失真。后排调皮的男生闲来无事就为难着落单在最后一排的她们。三个傻女孩,囿于自己的孤单小世界,与不公的待遇做着徒劳幼稚又好笑的抗争。厚厚的笔聊文稿让三个人的字体逐渐娟秀;老师们莫名的偏见眼神让三个人变得叛逆傲淡;被课堂遗忘的角落却给了三个人无比阔大的空间去填塞各种书本,从那时流行的言情武侠到经典名著。
友谊从教室里的同盟延伸到了课余的知心。呆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安之若素不卑不亢,女孩们觉得自己颇有侠风,便绞尽脑汁为自己取别名,最终敲定三个字:游、倜、怪。觉得那真是道尽个人风采的三个字,那个精准,那个传神,那个到位啊……三人同行也固守着教室里座位的排序,让倜走在中间,谈笑扭头,必有人会被倜的神鞭长辫误伤。
三人行,走着走着就散了……倜去了外地上学,又去了另一个外地工作安家。
流年飞逝,三侠聚少离多,音讯渺渺。可是无论隔了多少的岁月,重逢时都是熟悉依旧。无论中间缺失了多少时空的章节,重逢时畅言依旧。有些人和事注定不会是生命中的过客。流年暗换,如今游侠不游而安稳,倜侠不倜而沉重,怪侠不怪而平和。倜独坐在异乡的秋天里,望向窗外渐起的暮色,一些如落花般的的叹息,从日子深处浮上:时光,已经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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