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唤醒,迷糊的摸到手机,刺眼的屏幕亮光下,显示是弟媳打来的电话。立刻接通,她也是在睡眼朦胧状态下与我通话,有点急促哀伤的诉说,我们父亲大人打电话给他们,说在外打工的堂弟,高血压导致上班期间突发脑溢血,正医院抢救。
是堂弟的弟弟打电话咨询我们父亲,他哥事发突然应该注意的事项,老年的父亲大人针对亲情格外珍惜,遂电话给兄弟让他扑外地去看看。弟弟弟媳向来对威严的父亲不善于直接拒绝,对我说他们在外面出差办事一时半会走不开,堂弟已经工作的儿子及弟弟,在得知第一消息时,就出发去了堂弟就医的医院。兄弟说视情况的确需要再去,希望我做老父亲思想工作,唉,好吧!好吧!这种不讨好的问题总是我去沟通。
知道了这消息的我,心里五味杂陈也哀伤上头。睡不着了,刻意不去想的些许发生在堂弟身上不愉快事情,电影似在头脑中展现,起床洗漱穿上运动衣去跑步。
时间还较早,五点多点,下楼小区单元门前做了热身迅速起步慢跑。一眼见公路人行道已有如我一样三两跑步的人,还有一对衣袂飘飘个头高大身体较健硕的老夫妻一前一后散步,灰白浓密的白发在晨光中很耀眼。跑过他们身边微笑点头示意,见到这样的老夫妻,就会想起母亲还在世时,早晚也同父亲这样一前一后散步的情景。想让自己脑袋轻松点,打开微信读书继续听绵长又精彩的历史故事《明朝那些事》。
故事是历史,可众观古今世世代代成王败寇一直在上演。人再能耐总归是要去的,是去的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完全由当事人决定。一个人的出生并不能决定他一生的命运与作为,能决定人命运的是一个人的思想格局,而不是天赋异禀。即使天赋异禀年少时不用功学习文韬武略,经营人生也如废材。
一心一意听故事,随着古人欢笑悲伤,脚下生风意外的破纪录跑了10公里。一身汗水暂时忘却堂弟生病危险的事,刚回家冲洗完毕,呵呵,父亲大人打电话来了。让开车送他去老家拿一种药,说胃疼很。最近腿疼住城里电梯房的父亲又习惯了城里的热闹,不闹着回乡下老家住了,还以为他真的胃疼忘记拿他的土方子药了,(一种上坡上野生长的草药,泡水喝制胃疼见效特好特快)急得我安顿儿媳照看好小可爱,快速冲出门开车接上父亲去往老家房屋。路上问父亲堂弟的事,回复我很严重估计救不活了,说这话时,父亲很是悲伤。本来就伤悲的我这会更悲伤,痛惜生命的脆弱。
到了老家,父亲给花浇水,我接过水桶一桶水一桶水的浇灌那些花草。父亲上楼找到他的药,突然对我说胃不痛了,药拿上以备不时之需,然后说要去叔父婶娘家看看。呵呵,我的重情重义的父亲,耍心眼了,原来目的是要安慰叔父他们。一起去往叔父家,婶娘身体不好,她又特心疼挂念她的大儿子,担心她受不了打击,隐藏了这不幸的消息。这时叔父已经从他家走来迎接父亲了,他们停下急走的脚步站那说有关堂弟的事。
我听着没插言,知道堂弟还是在医院观察,叔父神色凝重忧伤,等他们聊完安慰叔父几句,让他保重照顾好自己和婶娘,堂弟儿子及兄弟已经去探望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的,你们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伤了身体。叔父留我们在他家吃中饭,我没时间直接带父亲匆匆赶回城里。
第三天打仗似的做完家务杂事,做好饭菜骑车给父亲送中午饭。父亲说兄弟夫妻俩已经于昨晚半夜,飞机场接上堂妹回家了,并说堂弟有好转了。我听后心里一咯噔!“不好”!堂弟应是救不回来,已经去了。否则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和我兄弟,怎会半夜三更赶回来呢!果不其然下午弟媳打电话告知我,堂弟已去。堂弟的兄弟和堂弟儿子还有姨家姐弟俩,有才干本职工作就是处理疑难事件的一行人,已飞去出事地点处理善后。不让在亲人间传播这不幸的消息,以免高龄的叔父婶娘受不了此打击。
听后心里很难过,堂弟少年青年时期阳光俊朗的模样显现眼前。他五官棱角分明,一双时刻微笑的大眼睛很有神采,惹得女孩子前后追随。高中毕业他外出打工后就很少在见面,只逢年过节以及他结婚时见过几次。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我生育大儿子,住在医院修养时,他正好打工回家准备订婚事宜顺路去看我。清晰的记得当时他同我聊天,愁眉不展的说到他的未婚妻是他高中同学,对他特别好,可人才不出众与堂弟相比逊色多了。这还是其次,主要不合婶娘眼缘,堂弟自己也不是多欢喜,而是他这位女友对他死心塌地的各种好。
堂弟有些烦恼地说,人才差点没事主要女友个性,相处起来让人不舒服。出口言词犀利,冷冷的语气又如寒冰拒人千里之外。但女友从高中时期暗恋他,外出打工时两人在一个区域,无论堂弟工作还是不工作,都对其关怀备至,心细如发把他个人生活照料的安稳。女友不在意堂弟对她明显的拒绝,冷淡,只一如既往的爱恋他。在外打工期间,即使知道堂弟交了新女友,她依然毫无芥蒂如姐姐般常去看望他们。熬不住的新女友接受不了,闯入她们恋爱期间的这位姐姐,影子似的关怀相随,甩手离开。
这位如今要订婚的女友反而道歉,堂弟的心柔软了,终于接纳了她。可是那次带回家之前,堂弟已基本对婶娘说了,即将订婚女友的情况以及对堂弟的各种好。见面时婶娘还是失望的很不高兴,堂弟忤逆了母意,念及女友对他的死心塌地如期举行仪式订婚。一年后成婚,那时常听我在世的母亲说起,婶娘不喜欢她的长媳 ,那位长媳行为处世不得婶娘心思。小两口一直在外打工生活,回家时间也不多。
后来又听说俩夫妻携孩子共同回到家乡创业了,在县城集镇开小店经营时兴碟片、日杂百货。我去过他们店一次,小店布置的很温馨干净,问起收入如何回温饱吧。再后来与他人合作经营建材,堂弟主营管理店内所有收支。这期间与合作朋友发生了很多不愉快,账目不对了,收支不平衡了,总之不欢而散。合作朋友退出,堂弟一人接手整个建材项目,付出就有收获,堂弟换车了,堂弟爱上打麻将了,堂弟有外遇了…等等。
堂弟媳的确找到我哭诉过,可我也只能劝说安慰她而已,别的的确无能为力。都是成年人我没那么大能量影响或者启示堂弟,富裕了更要守心守财,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再后来一次偶尔和堂妹闲聊,得知堂弟又伙同朋友在内蒙购置挖机推土方,结果很不幸。除了伤亡事故,赔偿事宜让他们这次合作彻底失利,真正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在本地经营的建材项目,也由于管理不善,自己在拥有时挥霍无度及外债收不回。银行催还贷款,还有什么高利贷之内的,他不得已处理了经营场所物品,远走他乡讨生活。几年没见过面了,如今听到的是他早逝的消息,才50出头而已,亲人的我心情沮丧伤悲。
堂弟中年不得志,早早离开这即美好又乌烟瘴气的世间,是祸也是福吧!
他拼搏过得到过失去过,最终在他乡苟且生活。堂弟本是质朴的人,怎经受得起创业失败外债缠身的压力,有家不能回的心酸,无法在身旁尽孝的惆怅。他默默努力耕耘 ,他也想早日回到家乡,回到父母妻儿身边。这次的不幸堂弟弟弟说,是在上班场所突然昏厥。所幸的是这两年堂弟媳追谁堂弟身边,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堂弟不至于多么孤单,两人的情感也很和谐。
我在难过的同时也在思虑,人真的是无法赚到自我认知外的钱财的。无论做什么行业,自己打拼或者与他人合作,都不得藏私心。每走一步都需斟酌前行,对所做行业充分了解,收支需平衡,及时总结复盘,不要妄想胜利的果实容易获取,不要被花花世界绕晕了头脑,轻易失去本来难得的情义与家的幸福!
堂弟离开了,我心悲戚,亲人也悲戚!已进入高龄的叔父婶娘心更悲戚!可斯人已逝,生者如斯!祭奠亡人,谨记得失,走好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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