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国华
国庆节后,田野里稻黄棉白,社员们忙着丰收,我们这些小学生忙着捡秋。
我们早出晚归捡秋,可以捡得一个学期的学杂费,帮家里减轻不少的负担。
稻禾成熟后,生产队长把挂在老樟树上的铁钟敲打得特别响亮,男女社员闻钟而动,腰别镰刀,头戴草帽,一字排开下到田里收割。
社员右手挥镰“吵唦”几声,左手里就多了五六兜稻禾,拢成一把,放在身后,很快就收割了一大片。
放学后,我们望着村前割倒的大片农田,跃跃欲试,嘴里叽叽喳喳议论,猜测谁能成为今年的捡秋冠军。
经过两天的曝晒,社员们把捆扎好的稻禾担走了,空阔的稻田成为了我们捡秋的战场,我们开始了最有趣的捡秋——捡禾穗。
十婶是个性格泼辣的人,仗着家里兄弟多,总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十婶每次在田里捆扎稻禾时,都会故意遗漏一些稻禾。小堂弟虽然人小,每次捡得的禾穗却是最多,我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以后专找十婶捆扎稻禾的田垅捡禾穗,不一会就捡得双手抱不过来。
生产队长家人单势弱拿十婶没有办法,只能装腔作势指桑骂槐大吼几句了事。
稻田边,有一些被耕牛践踏或啃食过的稻禾,长得参差不齐,社员们一般不收割,我们就一根一根地把上面的瘪稻谷捋下来,几块田下来,也能捋满半个书包。
田路上栽种的黄豆也开始落叶,豆荚也由青变成褐色,里面包含着饱满的豆子,一到下午,在太阳的曝晒下冷不丁的蹦落到地面,这些豆子也成了我们捡秋的战利品。
有时候,田里和路上无秋可捡,我们就会去湖里捡鸡头果。鸡头果野生在湖水中,全身长着密密麻麻的针刺,像一只蜷缩的刺猬。
我们用镰刀伸进湖水中把鸡头果割下来,用石块压出里面的果实,嫩的果实剥开后可以吃,成熟的果实带回家用水煮熟再吃。
鸡头果下面有一根大拇指粗的鸡头藤深入湖泥中,藤上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的针刺,我们小心翼翼地撕掉藤上带刺的外皮,再切成小段下锅炒煮,可烹饪成一盘可口的时令湖鲜蔬菜。
今年国庆节重回丰城老家,发现田野上跑着联合收割机,已经没有捡秋的小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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