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哥哥饰演的虞姬(程蝶衣)我想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了，传奇且不朽说的就是这了。
妓女母亲生下了他——一个不健全的身体，拥有六只手指的男孩。从母亲剁下那多出的一根手指时，就象征暗示着程蝶衣的男女身份的变化。
遭皇宫里公公的猥亵不过是成功地将那耿直的男儿郎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女娇娥的导火索。烟杆捣嘴的血腥至今都不禁令人寒颤。
惨吗？他不过是听从了关师父的那句：人这一辈子，就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为了成角入戏太深，搭上了一生。
虞姬一角从那刻开始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小豆子的女性特征更加日益成熟。这倒不是说身体，身体自然还是男子。
他收养小四就是他母性原始的本能，从背后搂住师兄的腰，低三下四地恳求师兄段小楼和他唱一辈子的戏，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的急切激动，这时女性男尊女卑的意识和特征已完全深入骨髓。
导演陈凯歌精心安排了程蝶衣为段小楼、袁世卿勾脸，菊仙为段小楼勾脸的场景。这一蒙太奇手法把程蝶衣内心”从一而终”的感情线放大，又把他痛苦复杂的内心纠葛与酸楚无情地撕开。
“从一而终”给他带来的不疯魔不成活仅仅是对京剧对戏，更多的是虞姬那份忠贞的情，自刎是他最终的告别。
而这部电影里程蝶衣的悲剧恰恰的是我们谁都怪不了。
怪菊仙吗？为救丈夫的兄弟出血流产，最后的批判里，段小楼为自保努力撇清与菊仙的关系：她是个妓女，我根本不爱她。这一番话的响彻令曾经那个高傲干练的女人自嘲。更有程蝶衣火上浇油举报揭露她妓女的身份和各种劣迹。可菊仙呢？她还不忘抱着他们兄弟俩曾经的那把剑，她是一个懂程蝶衣的善良女人，菊一般的女子最终因为一句“不爱”击垮上吊，她想要的不过是普通女子们的安稳生活。
怪段小楼吗？他本就是假霸王，程蝶衣不知？他断然知晓，真虞姬假霸王。他一直欺骗自己，企图用情去感化沉迷烟花柳巷的师兄，从而忘了自己根本就是个男儿郎。段小楼对他只有正儿八经的兄弟情。
怪袁世卿吗？他和程蝶衣是最亲密的知己，一个懂《霸王别姬》更懂程蝶衣的富商巨贾，他们之间有过情吗？我想是有的，大胆在法庭指出《牡丹亭》乃国之文化，岂是淫词艳曲？为蝶衣力争辩护。最后也惨到大型批斗上无人可怜战乱时期这个一直飞黄腾达的人，甚至几次受过他救命之恩的段小楼也没敢帮他说话。
谁都怪不了，谁也恨不了。就是这么一部电影，爱恨嗔吃的梨园惊梦、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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