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哪里,不清楚。
究竟多大年纪,反正胸前这块牌子上写着三百年有余。
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根已在此扎实。
年数不短了。我曾经也是一棵小树,小树苗么,一天一个样儿。茁壮成长…
现在可不是,我很久没有变化了。长得慢,无法子。
明朝的那些事儿,我记不得了。别怪我,终究是年岁已高。只依稀记得寺院屋檐底下挂的铃铛,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嗨,那年头的风真轻快!久违了…
我,侧柏。遮天蔽日,树影婆娑,透着一种神秘色彩。由于生长在低洼处,村里为了保护我,在下面垒砌了圆形树池,避免雨季遭大水侵袭。我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能伸出树枝形成隐蔽处为村民遮阳。
我的树根裸露在外,和树干搅在一起,形成了奇特的形象。哦,对了!离我不远处,还有一位老朋友。只不过它腼腆,不喜交谈。那我就代表了,这么些年一直是它陪着我。我们越来越靠近,其实我们和人类一样,雌雄相伴,像永远依偎的恋人,难舍难分。
多数时间,我只能面向眼前早已看腻一方田地。什么?你说我这么高大,怎么不朝远处看看?不瞒你说,老眼昏花,看不清啊!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三八三九三十一……
喔,学校建成了。那是女孩子们在跳皮筋,她们跳的真好,那些轻巧的腿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当时,我看着小姑娘们做的游戏都看呆了。看的我都想跟着跳,可是我跳不动。
那一团团五颜六色的衣服,是一群小孩子。他们玩累了就靠着我坐在树池上,嘻嘻哈哈的。有时候我烦都烦死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我是嫉妒呢!
那些淘气的男孩子,会折下我的树枝,来打仗。会划伤我的枝干,还说什么自己是最著名的艺术家。我不会怪他们,小孩子,在所难免,我这个做大人的,不计较。
还是女孩子乖巧,捡起地上掉的树叶夹在书里做标本,轻轻抚摸我的枝干。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有心,当时我的心就在颤抖。
孩子们总有一天会长大,我又恢复了从前的孤独。
后来,有一天。有一群工人到这个地方来修建一个儿童公园。一会儿功夫,他们就修起了秋千架,滑梯,沙坑,游泳池,小铁道,还有什么飞机,宇宙飞船模型,好多好多东西。
工人们发现我和我的老朋友,向上级汇报,却得到了社会的异常强烈的反响。
我被重点保护了起来,立上了牌子,大家伙都知道了我的故事。
我心里激动,但我不表现。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张扬,不炫耀。
儿童乐园开放了!
大人领着一大群小孩子走了进来,他们打秋千,坐滑梯,堆沙子,旋转木马,做房子……游戏做起来真快活呀!
小小讲解员讲着属于我们的故事,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来参加。甚至还吸引来了外国友人。大家夸他更夸我们。
我情不自禁的唱起歌。
小燕子,
穿花衣,
春天就在我的眼前,
小朋友们真快活,
采野花呦,
走独木桥……
哎呀,这是什么呀!全都跑调了,我都被自己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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