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那个火车的车次了,92年的时候,那一年我6岁,随着爸爸老家传来祖父去世的噩耗,我们一家人踏上了哈尔滨去往滕州的火车。这一段在我的记忆里是模糊的,不认识任何人,身边只有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车厢内氤氲的气息弥漫,还有推着售货车的售货员,不时地提醒着那些躺在过道里的人们让一下,热闹非凡。我不敢乱跑,不敢动,因为妈妈说会有卖小孩子的把我带走,所以我很害怕。偷偷爬上座椅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一切,陌生而又新奇。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就好像穿越者一样,从酸菜炖粉条到煎饼卷大葱,从寒风凌烈到春风和煦,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从那时起我心里已经隐约间知道,这有可能就是我以后生活长大的地方。
记忆很零散,我只能通过一点一点的翻看那些泛黄的记忆片段,组织自己对过往点点滴滴的惆怅。
回到爸爸老家,爸爸妈妈就开始忙碌,没有人照顾我和妹妹,我带着妹妹趴在窗沿上,看着成群结队的人,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白色的帽子,哭天喊地,三掬六拜,后来问起,爸爸妈妈告诉我,那是对逝去老人的尊重与思念,也或者说是亲情上的安抚!
祖父丧事忙完,一切回到正轨,一天晚上,我的爷爷把我爸叫走,很晚才回来,一脸的惆怅与失望,很无奈很无助,第一次我看到爸爸抱着妈妈痛哭失声。
第二天,所有家族长辈全部汇集到我家,爸爸妈妈把我和妹妹关到一间黑屋子里,不让我们出去,那时我很怕,真的很怕,可是我还是拉着妹妹的手坐在小板凳上哄着妹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和妹妹睡着了,等到醒来我们已经躺在床上,而眼前的一切让我以为在做梦,我和妹妹躺在爸妈关我们的小黑屋里。
我穿鞋走到门口,推了一下,门没锁,推开门,一缕阳光洒下来,很暖很刺眼。这时我看到爸爸妈妈在旁边的屋子忙活着。
“床放那里,桌子放那里……”我揉揉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一件件家庭用品搬进屋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一些破旧的菜盘,还是那种铁的,有破洞,用棉花塞上的那种,两个板凳,一口锅,对还有半袋子面。后来妈妈告诉我,我的奶奶不是我爸爸的亲生母亲,怕我爸要家产所以提出分家,给我们家一口破房子,一张摇摇欲坠的床,一张桌子,和几个满目疮痍的菜盘子,当然还有那半袋子面。
就这样我们算是在这里定居了,那年我六岁,妹妹四岁,说实话真的不适应,在东北的时候家境殷实,漂亮的砖瓦房,还有饭桌上那滚热的酸菜炖粉条,可是没有办法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只能把以前的一切当作一场梦,我学着适应这里的一切,张牙舞爪般的活着,那些年的苦日子,让我很早就开始让自己努力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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