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侃红楼484：丫头逢冤，恶婆子背后进谗言，夫人有意，往日恨搅动

副标题：王夫人在怡红院的眼线被曝光，她不怀好意针对贾母，自己说漏了嘴

趣侃红楼484：丫头逢冤，恶婆子背后进谗言，夫人有意，往日恨搅动今日怨

上一回说到王夫人召集周瑞家的和来旺媳妇等陪房，在王熙凤房里商议要进大观园以查赌为名，暗中查访绣春囊的事。

王熙凤提议不要大张旗鼓，影响也不好，王夫人便采纳了意见。

谁想她们私底下开会，邢夫人派来给王夫人送绣春囊的王善保家的又凑过来，分明想打听消息。

按说绣春囊不是好事，邢夫人最好亲自处理，无论她找王夫人还是王熙凤，都能很好地解决问题。可她偏偏派人送过去，王善保家的竟然还等着看王夫人要如何处理，这就是打人打脸了。

意思是家被王夫人管成这样，到底看看要如何收拾。

王夫人岂能不明白其中深意？要说不恨不可能，却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能忍耐。

她见王善保家的来，干脆吩咐她也进大观园去帮忙一二。一来可以让她做个见证，省得被说不作为。二来也拉邢夫人下水，有怨言就一起承担。

王善保家的还自以为得了好处，终于有抛头露脸的机会，兴匆匆答应下来，口无遮掩道：“论理这事该早严紧的”，她也不想想如此一说，岂不是更打脸王夫人？

小人得志便猖狂，王善保家的发表意见后，马上就告了大观园的丫头们一状，说她们娇惯得像千金小姐一样。只因她进大观园被人无视就如此报复，可是十足小人。

王夫人知道她的意思也没说什么。既不能承认自己管教无方，也不能让她闭嘴别说了。只说跟着姑娘们的丫头本就娇贵也是应该，即便伺候姑娘们的大丫头也得经常教导。王善保家的既是老家人，看见了就要负责，怎不教导一二。

王夫人的话说得不咸不淡都是场面话。

可笑王善保家的听不出来，更是打开话匣子收不住，把她心中最恨的人给咬了出来。

（第七十四回）王善保家的道：“别的都还罢了。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大不成个体统。”

晴雯的劫难终于避无可避的来了。她的判词说“寿夭多因毁谤生”，起点就源于王善保家的进谗言。

当然，怡红院背后向王夫人报告之人，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

王善保家的恨晴雯，从当日司棋大闹小厨房就显露出端倪。

晴雯、芳官与柳家的交好，柳家的对她们照顾周到，有求必应。司棋吃个豆腐是馊的，吃个鸡蛋还没有。

按说司棋真没必要占这个便宜，人比人气死人，但从王善保家的德行也能知道家教的影响。司棋做了很多错事也就不奇怪了。

晴雯遭王善保家的厌恶还不至此，主要是她目下无尘又牙尖嘴利惹人怨恨。

别人看不上王善保家的，大面上过得去，晴雯却不假辞色不予理会不说，更是言语上不饶人，得罪人。

晴雯如何对待王善保家的，不妨参考一下当日林黛玉在薛姨妈那里针对李嬷嬷，以及送宫花针对周瑞家的。大体都是因为“目下无尘”，肚子里容不下气，嘴里藏不住话。要不怎么说“晴为黛影”呢？

晴雯如今被王善保家的告倒，其实就影射了林黛玉平日被人在王夫人跟前下舌的事实。

前文费婆子教唆邢夫人，说王熙凤和王夫人不好，后面鸳鸯又在贾母、贾探春跟前，暗示邢夫人和某些下人不好时……贾母和贾探春是有立场的明智表现，邢夫人和王夫人却都属于被小人蛊惑蒙蔽，没有立场和失去判断的“庸人”。

这里要注意王善保家的说晴雯打扮得像“西施”，分明就有“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林黛玉之态。此处是王夫人立场的关键伏笔。

（第七十四回）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得。后来要问是谁，又偏忘了。今日对了坎儿，这丫头想必就是他了。”凤姐道：“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论举止言语，他原有些轻薄。方才太太说得倒很像他，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乱说。”

王夫人“不认识”晴雯，这就很可笑了。

贾家尽管丫头很多，主子不能挨个认全。可晴雯最初服侍贾母，又在贾母房中跟了贾宝玉很长时间，王夫人天天见，要是连她都不认识，可是昏聩了。

王夫人之所以故作不识，既是借她之口说出晴雯和林黛玉之美，也表现出王夫人对她们这种美的反感和不欣赏。

而且，王夫人“不认识”晴雯，更有“避嫌”之意。

晴雯是贾母赐给贾宝玉的大丫头。不光贾宝玉要“尊重”，王夫人也得高看一眼，优待一二。

王善保家的如今在她面前说晴雯的坏话，分明在告状。如果王夫人表现出认识晴雯，她的立场就很不好处理。

首先，王善保家的说的要是事实，需不需要处理晴雯？

其次，晴雯是贾母的人，处理了晴雯贾母会如何想？

最后，王夫人对晴雯动手，不给贾母面子。别人怎么看？

当日林之孝家的教训贾宝玉，“现从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便是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便是老太太、太太屋里的猫儿狗儿，轻易也伤他不的。”这话对王夫人也有效。

如果王夫人对晴雯印象好，或者不想因此得罪贾母，就直接替晴雯分解一二，王善保家的也就知趣闭嘴了。

但王夫人显然不做此想。她有意说“我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就是给晴雯定调，也在鼓励王善保家的“你继续”。

王熙凤当然一听就明白，她对晴雯倒是不坏，却也不愿意因小失大参合进王夫人的决策之中。只说不记得当日的事了。不愿意卷入是非之中。

（第七十四）王善保家的便道：“不用这样，此刻不难叫了他来太太瞧瞧。”王夫人道：“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若有这个，他自不敢来见我的。我一生最嫌这样人，况且又出来这个事。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因叫自己的丫头来，吩咐他到园里去，“只说我说有话问他们，留下袭人麝月伏侍宝玉不必来，有一个晴雯最伶俐，叫他即刻快来。你不许和他说什么。”

王善保家的受了王夫人的鼓励，提议直接叫晴雯过来。作为深宅大院混了一辈子的人，当然明白以晴雯一个丫头，如果王夫人没叫她来还有机会。一旦叫出来，就彻底不可能挽回，等待她的命运，势必要被撵出去。

王善保家的嫉恨晴雯入骨，非要坐实这件事才称心如意，也是王夫人那句“我很看不上她那狂样子”的鼓励。

这边王善保家的表演完了，王夫人又来表演。直言贾宝玉房中常见的只有晴雯和麝月，笨笨的倒好。这话同样还是“划线”，这两个人不能碰，其他人随便。

袭人被王夫人早都看中给贾宝玉预备做妾了，王夫人保她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麝月不言不语，不显山漏水，她凭什么被王夫人力保？

看过之前文章分析的应该知道，君笺雅侃红楼认为麝月就是王夫人埋伏在怡红院的眼线。她对怡红院一举一动的监视，都通过麝月之口得知。

有人说是袭人，根本不是。袭人已经“功成名就”要做“好媳妇”，绝不可能因小失大做口舌轻贱的人被王夫人看轻了。

所以，王夫人这句话补充，看似还是说不认识晴雯，摆脱干系。也是力保袭人和麝月别被误伤。但其实也曝光了她在怡红院埋伏的人。这点读书人要清楚。

王夫人吩咐小丫头去叫晴雯，等待晴雯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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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