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希望随缘一世,一世随缘,可又有多少人,彼此说了再见,就再也没有见。
电话那头,她声音哽咽,流着泪说:
分离的这三年,我去过很多地方,遇见了不同的人。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你了,但是没有。
接到她的电话,我正在首都机场T3航站楼取登机牌。
今天距离我们分手已过去了三年,距离最初相识已过去了五年。
那时,她在墨尔本读大学,我在北京干着发不了财也饿不死的出版工作。
然而,空间上的距离和时差并没有妨碍我们成为情侣。
还记得当年,我们时差三小时。
在工作间隙,她会用微信发来她上课的样子,对我说,她将时间调成了北京时间,想要拥有与我相同的时间。
下班回家,她会用 FaceTime 跟我视频聊天,让我觉得家里不是只有一个人。
洗澡时,我看到她发来大段大段的讯息,顾不得身上的泡沫,忙擦擦手回复。
凌晨两点,即使困意已把思维吞噬,我依旧要等她先睡了我才睡。
半年后,我辞去北京的工作毅然飞去墨尔本。墨尔本的一月正值夏季,她不上课的假期,我们会一起去旅行,或是海边散步。
有时,夜半无眠,我逗她此时此刻最想吃什么。她说最想吃国内的家常菜红烧排骨。第二天我便去附近的超市买好了相应食材。她平日脱发比较严重,我担心她营养不够,冰箱里总会常备牛奶和水果。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厨子。我把洗好的排骨焯水去掉血沫杂质,然后烧开水放入葱姜、大料、香叶、桂皮、盐,将焯好的排骨小火炖一小时。然后另起油锅,在油五成热后中火放入冰糖。待冰糖逐渐融化呈焦黄起泡后,再放入炖好的排骨翻炒………
我算好了时间,等出锅时她也差不多刚从学校回到家。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家的味道,一进厨房她就惊讶地抱着我说,亲爱的,你竟然会做红烧排骨。我捏了下她的脸说,小馋猫,还不快去洗手开饭了。
我将饭菜端到桌上,给她夹了两块红烧排骨和青菜,见她吃得开心,便忘了被热油贱到手背上起的水泡。
她自小肠胃不太好,澳洲早晚温差大,那段时间会经常犯肠胃炎。
有天半夜,她疼得难受,我送她去医院急诊打点滴。
她靠在我怀里,抱得很紧,好似一松手就会失去我的样子。
我每天都会督促她的饮食,以粥养胃。
一年后,她的头发变得比我初见时浓密,肠胃也健康了许多。
但我们的感情却在不经意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我们很少一起去看电影、不再一起去逛超市、不再去旅行,每天见面后她会自顾忙自己的事情,鲜少与我沟通交流。即使两人一同靠在沙发上,她会不停地刷手机,和不同的人聊微信,但我从不过问,只是如此感受着她的变化。
有时在超市,我会习惯地问她想吃什么。她会在电话里匆忙回答我说,那个,记得给我带两瓶 Perrier ,别再给我买牛奶。我想起家里冰箱里还有前几天给她买的牛奶和她曾爱喝的饮料,均丝毫未动。她的口味变了。
今天我们可以很在乎一个人,也许哪天累了,这份在乎便永不会再有。
人往往都是在宠爱中,逐渐忽略了总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在乎。
直到有天,恰逢英超联赛,有她喜欢的球星。
我本想在那天与她说,回国内要处理些事情,离开些时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又继续投入到球赛里。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心底那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些犹豫不决的事,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而那些不确定的事,从来都不是不经意间决定的。
不是每段旅程都有胆量回望,我忍不住回头,却看到她的背影越来越长,长过叹息,长过时光,然后一点点离开最初的模样。
临行前的那个下午,墨尔本是个阴天。
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学校有事不能去送我了,然后彼此道了声“再见”。
我在 TAXI 上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和消逝的人。那一瞬间,也许心里会在意,或不在意,不久即会遗忘。
甚至,从来不曾记得。
很多人希望随缘一世、一世随缘。
可又有多少人,彼此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没有见。
感情中最好的状态是,从前不回头,往后不将就。
人生大多时候,我们都是一个人在路上。
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人和看到的这个世界,只是为了让你完成这一生的修行。
五年后的今天。
她在电话里继续说道,我们还回得去吗?在你离开之后,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明白,究竟谁对我最好。
我回,我的路上曾有你,而你的路上却没有我。如果,如果你用心了解过我,我们,便不会陌路殊途。岁月与记忆背道而驰,五年一个轮回,我们只属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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