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不知道是依赖你或者是你的幻像，你的确是日益重要。

很久以前听课的时候听到说，即便所处空间突然倒置，人眼的视觉系统也会在一定时间后调整到与大脑，身体各处的感知一致，以适应新的环境。即人所感知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各系统协调统一的结果。那么如果存心构造一个骗局，从一开始就身处骗局中的人，也便难有可能感知出来。

由此一直不敢看异度空间，也一直为中学时某次考试后闲聊听说的电影心惊，情节梗概忘得差不多，只记得约莫是个中年或者老年的男人，经历跌宕起伏的故事，直到电影快要结束，才出来一群人将他抓走，然后告诉观众，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多可怕。

住在最南端的人同样会觉得头顶是天，脚下是地，万物失去支撑而下落是竖直向下的地心引力作用的缘故。而把目光再放远些，从地球之外看，南端的人莫不是以上为地，以下为天，且一直，倒着生活。

而不自知。

像中学时那篇文章说，“若鱼类有科学家，定要以为池塘即是世界，往外则是外太空”。

你的所得皆是环境所给，纵不是直接得来，却也是时刻浸染着。于是说你是你的环境也不为过。那么如果环境有误，就像鱼不出池塘而不知塘外，是否可以证明你也有误？而你又如何知其有误？如何穷其真？

世间是否从未有爱情，是否从古至今不过是一场盛大幻觉？每个人的幻觉汇注，口口相传或者经由文字沿袭下来，三人成虎。

不是说星座学所能绵延的倚仗便是人的惯常心思:若已知什么，便喜欢把未知往已知上面靠，纵不趋近，成天想着便也越来越像了。而从古流传的诗句，约定俗成的认知，何尝不是等着被人趋近的已知。

或者真是彼此印证，日渐加强的相互暗示，构成所有缠绵缱绻的情意。

那么我要如何识破这幻觉，脱离幻觉/沉浸幻觉。

抑或它从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