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

    《枯井》是当代作家冯骥才的短篇小说，【作者简介】冯骥才，男，当代著名作家。曾任中国小说学会会长、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等职，现任中国文联荣誉委员、国务院参事、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院长。新时期文学初曾以《雕花烟斗》《啊》《神鞭》《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等小说蜚声文坛。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徜徉在文学、绘画、书法、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等诸多领域，且皆有建树。近年来文思泉涌，新作不断，颇引文坛注目。

      今天下午抽时间看了小说《枯井》，看完这篇小说又一次被小说里描述的人性的恶惊谔到了，如同我前几天写的《生性很坏的人，长大后依旧很坏》的结论不谋而合。

      这篇小说以第一人称“我”来讲述我和二表哥的故事，我有二个表哥，我们三个是姑表兄弟，开篇并未提大表哥，直接讲我眼里的二表哥。二表哥在一家手表厂工作，由于工作的性质磨练出一副不急不燥的慢性子，不像我是急性子，而我是一所学校的老师。我和二表哥住的不远，我在巷子口，他在巷子里，我俩约好去打鸟。（故事背景是八十年代，那会个人可以持有猎枪）每次出去，我带一百发铅弹，只能打中7只鸟，而二表哥不同只带30枚就能打中20只鸟，我认为二表哥就是神枪手，二表哥善于观察鸟栖息的地方，每次出去，二表哥都不让我跟着他，说各打各的，因为之前我的莽撞，让他原本就要打中的鸟惊飞了，所以才这样。

        今天我俩约好去附近一个荒芜的村子，因为有十几公里远就骑自行车过去。废弃的村子里有成群的鸟，我俩准备满载而归，二表嫂做的烤家雀是一绝，外焦内嫩真是难得的下酒菜。二表哥观察了一会，发现一只大鸟，他兴奋地朝那个方向靠近，很快我听到了一声闷响，只听见二表哥兴冲冲叫了声：“我打碎了它的脑袋！”起身蹚着野草匆忙冲了出去。我有点慌了，连忙喊二表哥，可是没有回应，我自以为跟着二表哥身后，可离他越来越远，树林很密，还有小灌木，越走发现越不对劲，我就停下来又换了个方向寻找二表哥，一边大声喊，一边留意听，隐约听到了二表哥的声音，但那个声音很小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我慌不择路地朝声音跑去，结果一脚踏空，身子下面像被一层烂泥接住了，四周一片漆黑，只听见哎呦一声，二表哥说你把我的腿压断了。我的眼睛适应了半天才隐约看到我身下的二表哥，我急忙挪下身体，听到二表哥说原本还指望你来救我，不曾想你也掉下来了，这下咱俩是死路一条了！原来我俩先后掉进了一口枯井。二表哥平静地说“这地方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来，如今命已交给阎王爷了！”我听完索性狂喊，一直喊到没力气，也无人应答。这口枯井深六七米，口小下面大，四壁是光滑的苔藓。我们其实在等待死亡降临，没带任何口粮。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二表哥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讲了几件事，他说都是缺德的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要死了，死人的话儿活人听不见，你觉得我坏就骂我，这个一直叫我敬重的老实本分的二表哥，揭开了他人生不堪的序幕。

        他说自己从小就坏，其实表面上的听话都是装的。他上初中时班主任惹了事，学校让老师做检查，他们班抽了几个男生，轮流盯着老师。他把老师说的梦话全记录下来，悄悄上交，学校派人审讯班主任，让老师交待阴谋，后来老师被折腾了好多天患了神经衰弱，瘦的不成样，后来无法教书，就回了老家养病，后来得抑郁症扎河里死了。告密这件事，对他没任何好处，可他非得害人。

      第二件事，二表哥坐火车遇到一个逃票的可怜女人，本来那个女人央求他挪下腿，钻在车座下面，检票员没发现，这个事就过去了，可他偏偏用眼神示意检票员，结果那个女人被喝令出来，在下一站就被赶下去了。他对面的中年人鄙视他，说人又没惹你，你干吗告发，他无言以对只好换了个车厢。

      第三件事，最见不得人的事！大表哥一直对二表哥家和我家有恩，总是帮衬着2家，那时三家住在一个长廊里，大表哥和二表哥中间隔着一间，有天夜里大表嫂起夜，迷糊中进错了门，钻进二表哥被窝，换正常人别吱声提醒一下，就当啥事没发生就过去了，可是二表哥当时未结婚，当时头脑一热就强行把大表嫂要了，当时大表哥出差不在家，可恶的是他后面还会偶尔钻空子，后来有一天大表哥约二表哥出去喝酒，大表哥直直盯着二表哥问他有什么话要说，二表哥心虚不敢看就不吭声，大表哥把手里的玻璃杯捏碎了，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大表哥说他们要援建西北，全家搬往宝鸡。至此音信全无，几年后听大表哥同事说二口也闹离婚了。是他亲手拆散了对他有恩的一家人！

我当时惊的目瞪口呆，在黑暗中不知过去了几天，终于有一道刺眼的光照到井里，原来家人和厂里学校的人地毯式搜救，有人发现了自行车印，就一路找到荒村和枯井。我们俩都得救了，我更多是欣喜异常，二表哥却不吃不喝直挺挺躺在床上，二表嫂吓得说是不是被鬼魂勾走了，一段时间后二表哥就失踪了，到处都问谁也没见，只有我突然意识到二表哥是一心赴死，本来以为是二个必死之人说的话，现在成了说给活人听，他内心彻底崩溃，再也没有活的想法，哪怕我已经准备养好身体去向他保证，绝不泄密！荒废的村子荒废的枯井成了二表哥灵魂的救赎地。

                            写于2023年12月13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