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又开始想家了,那个有爸爸妈妈哥哥和我的家,那个农家小院,那个土瓦房。
后来我自己也建立起了一个家,老公我和两个小孩。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的却是最初那个由爸爸妈妈建立起来的小家。
我有几天晚上睡不着觉,把老家土屋的视频打开,它们在哥哥的抖音里,哥哥每一次回老家都会照一些。
我看着那画面,有一种刻到骨子里的亲切和熟悉。我细细的分辨着每一处,它们似乎都是从前的样子,又好像不是。
然后我就窝在被子里,写一段又一段的回忆。关于老屋的,也有关于童年的。
只有它们,让我有永不枯竭的话题和灵感,就像屋前面的古井一般,有一股地下泉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今天晚上,我想起了我们左侧偏房里,常年放着柴火。爷爷过世后,为了办葬礼,在里面用土砖砌过一个灶台,专门蒸酒席需要的米饭。
后来我和哥哥都在外面读书,田地里的庄稼变不出来钱,爸爸开始养母猪,生小猪仔挣钱。
原来的猪圈里养着过年猪,隔了一半出来,养了第一头母猪。后来阔大规模,把我们猪圈房子正前面的空地也圈起来,垒了一个猪圈,单独养了一头老母猪。这个圈不是很大,老母猪生猪仔后,养到可以喂饲料的时候,圈里就很拥挤了。
爸爸思来想去,就打起了左边那个偏房的主意。
他把柴火垒高些,隔了一下。空的地方就养猪仔。剩下的地方里,还有一个土灶台。爸爸准备拆掉它。
我新奇,爸爸在敲灶台时,我也跟着在帮忙。干活时,觉得这个房子咋个这么阴凉呢?可能是旁边是竹林的缘故吧!我没有多想,继续陪爸爸一起干。
那天夜里,我就突然不舒服,上吐下泻,头昏眼花,人也软塌塌的。
喊来了大队的赤脚医生,开了药吃了,也不管用。上下都没有个把门的,人都整来虚脱了。
在农村里,老一辈人最迷信了,有一个奶奶说是不是爸爸动工,犯了什么冲。让请人来画个符,给犯的冲说和说和就对了。
人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是什么都会去试一下的。我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来了一个人,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在一张纸上写,写完折成一个三角形,拿火烧成灰,倒上凉开水,让爸爸端过来灌我喝下去。
有些事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我喝完水,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床,不吐不泄,恢复了精神。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多年来,我和哥哥一直跟爸爸做斗争,想说服他农村里迷信的那一套。但他至死都没有改,我们也无法论出个对错了。
但唯一那一次经历,在我心里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
那一碗有灰的水,最多也只能给我心理上的暗示和慰籍, 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碗水下肚后,松垮垮的肛门竟然自己就收紧了,心口安稳也不反胃了。只觉得一股熨帖和清凉袭遍了全身。
后来听爸爸说,我们的土屋是修建在一片大坝上,当年起屋基的时候,还挖出来过白骨,晚上也出过鬼火。
当时土地紧缺,我们还是拿竹林才跟其他人换了这块平整的屋基地。
想必爸爸是妥善安置了那些遗骨的。但那一天,我们准备把那么多的小奶猪放到偏房里去养,猪仔是不爱干净的,遍地屎尿,肯定亵渎了这块地。
后来养到里面的奶猪,起猪瘟,一条都没有活下来,爸爸才彻底放弃了在这里养猪仔。那时我也快毕业了,爸爸的养殖大业后来每况愈下,最后彻底结束了。
今天晚上突然忆起了这段往事,记录于此。事是真事,真相不做探究。也许真存在某些未知的力量,中年的我已没有少年时的的绝对和倔强了,不想去纠正什么,也不想去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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