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小森林》里,女孩市子从城市回到乡村,在妈妈多年前离家出走未归的情况下,一个人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种田、收割、砍柴、做饭。
市子的生活,每一天都是生命中最平常的一天。一切的行为,不过是为了正常生活下去。然而,这些最平常的日子,却因为有了市子的感知,闪耀着亲切而动人的笑意。
春日的田野,骑自行车飞驰在马路上,微风吹拂短发,绿油油的庄稼无边无际;
夏日的雨天,昏暗的屋子生着暖烘烘的炉子,焦黄的面包散发香味,用小火熬一锅鲜艳的胡颓子果酱;
秋日的稻田,扎好的稻束滑过蓝色的天空飞到稻堆上,坐在田埂旁吃清香的核桃饭;
冬日下雪的早晨,在面粉中掺进麦麸,和好面放炉子上发酵。铲完雪,将薄薄的面片揪下扔进滚沸的高汤中。
此外,房梁上猫咪的轻叫,夏夜里萤火虫淡淡的微光,水田里云朵自在的飘摇,大雪后森林空旷的寂寥,这些画面和声音都因为市子用心的感受和参与而变得美好和诗意。
三餐四季,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是肚子里的充实和口舌上的享受,但对市子来说,食物是对过去的追忆和重塑,是对自然的珍重和感恩,是对人生的追问和深思。
当我看到市子辛苦地耕种稻田、投入地烹饪食物、细腻地感应生活和自然时,我发现,她的生命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更加鲜活。毫无疑问,市子是一个拥有幸福的人。
这样的结论,大大超出了以往我对幸福的定义。一直以来,我们的社会、学校和家庭都认为,只有学习优异、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才是成功,才会拥有幸福。
因此,我对女儿的期待,也一直在追随大众的步伐。怕她学习差,怕她没出息,怕她庸庸碌碌。她做作业马虎,我担心;老师提出批评,我焦虑;再加上其他长辈的“教育”,以及和她同龄人攀比,我时常陷入茫然而自责的情绪。
然而,幸福的定义难道只能一种吗?做一个优秀的人固然是一种幸福,但做一个真诚地活着,用心感受生活美好的人,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我想象,有一天当我的女儿长大,也抱着书徜徉在精神的世界中时;也研究着食物的配方,品尝到每一口惊喜时;也光着脚、盘坐在落地窗前上认真看一场日落时……我想,她一定已经知道,关于幸福,也可以自己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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