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分别!纵览古今,这离别的愁绪怎么也写不完道不尽。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李白,“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的岑参,“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的王昌龄,还真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习惯了与人亲近,我素来害怕分离。既然“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那就暂且“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睡觉之前,我喜欢玩会手机。
有种踏实感,仿佛待会注定睡得安稳。不是个好习惯,无形中养成了,不改了。
靠在床边,今晚这个房间里只有我。被子里特冷,家里没有热水袋,空气里都夹杂着冰凉的气息。重拾了刚回家时的感觉,不愿相信这个寒假真的快要结束了。
好像无意中,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偷偷溜走了,期待了一年的新年也平静地过去了
早晨五点半,枕头下的闹钟响了。
妹妹是今天早早出发的,九点左右就到学校了。升本考试组织的补课总放在学期末和开学初,还是学业为重。
这大概是整个寒假里她调的唯一一次闹钟,这必然是整个寒假里她起的最早的一次。
闹钟响了之后,我便没再睡着,也没陪着她一起起床,毕竟这个冬天太冷。我就不目送着她上车,看她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太伤感。特别害怕送别,尤其是每天朝夕相处的人突然分离各奔前途。
相比送的人,我更愿意做离开的人。
殊不知长大后四处求学,父母就成了那个送的人。孩子一个一个离开,只留下满屋子回忆,全部是热闹后的冷清。
年味越来越淡的当下,亲情却淡不了。并不是这家乡有多少引人注目的趣味,而是这里有喜欢你最丑的样子又欣赏你最美的样子的人,有血浓于水的亲情。
这里没有压力,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这里不用熬夜,这里可以睡到自然醒,多好!
妹妹说想早些开学早点去学校,家里特无聊。她说的是实话,每天跟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一起,全身跳动的都是活力。
她一直都是个野心很大的女孩,不甘于所拥有的东西,向往极了外边的世界。她喜欢挑战,喜欢冒险,喜欢一切新奇的事物,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伤感过离别,她永远都是一副什么也不在乎没心没肺的姿态,我好像读不透她。
好像没什么事能让她害怕,让她着急,让她难过,让她不舍……
唉!说实话,其实挺羡慕她的。
小时候形影不离是因为想做我的小跟班,我做什么想去哪里,她都想尝试;如今形影不离是因为不甘心谁偷懒,什么活都要一起做才觉得公平。
蹲在井边洗菜时怕她手冷,我就一个人洗,她就在旁边看着。冬天的井水还算暖和,可她的手竟然丝毫不感觉。
洗碗的活可得轮着来,各自也很自觉地遵循着默认的法则。好像越长大越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姐姐,不想让着妹妹。
自从上大学后,我身后那个女孩突然就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秘密。然后我就成了一个失败的姐姐,总是被自己的妹妹各种的嫌弃。
正月初八,弟弟去学校的日子。
临行前一晚,他在整理假期的作业,二十多张试卷,我帮他写的家长签字。竞争激烈的高考让学校不得不抓紧时间督促学生学习,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理解他。
从那一沓试卷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个把高考作为唯一的年纪。
上高中后,他就变了。少了青春期的叛逆,多了份懂事与细心。弟弟总会给我很多感动,不排除我习惯感动。
口腔溃疡特别严重那几天,什么食物都吃不下,我忍受着无尽的饥饿。脑子里闪过好多想吃却吃不了的“美味”,莫名就很想喝安慕希,大概是有吸管的缘故。
嘴唇干裂,水果富含水分,吃了好处多多。我竟然想起了夏日的菠萝,更是想吃到不行。溃疡痊愈后吃了弟弟给我买的菠萝,好酸好酸,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样子。
弟弟去集市上没找到散装的酸奶也就没买,我有些失望,不怪他,谁让乡里的集市经常物资不齐。
(补完课一到家就从书包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我,那是他在学校买的。十天的补课时间,我的溃疡早就好了,那个特别想吃酸奶的念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竟然还记得。那瓶酸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又无比特别。)
括号内为后面所加内容!
上大学以前,我们都一直生活在一起。后来,我们都在各自的求学路上奔走,相聚也就只有寒暑假了。
我意识到分离已经开始,并且会永不止境地一次次上演,残酷却又让人期待。
23号弟弟补完课会回家一趟,之后便正式开学了。预计24号一大早我也会去学校了,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仔细一想,还真没有几天了。
在家每天浑浑噩噩,吃的香睡得好,这般毫无压力的生活让我很不舍。回学校会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真的很抗拒。
翻开日历,咦,这学期还有很多假呢。
除了永别,我希望这世间所有的离别都铺垫着下一次更好的再聚。
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害怕离别了,因为下次的相聚肯定值得期待。
偶尔还是会触目伤怀,猛然还真不习惯天天和我互怼的人不在我身边。妹妹说我学了汉语言后老是文邹邹的,还挺肉麻,要是看见了我的这番话,必然免不了说道。
嘘,没事,她不知道。
好像好久没写了,有种不敢下笔的感觉,即使写完了,也有点不堪入目的感觉。
那就,单单取悦自己吧。
2019.2.20 星期三 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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