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五岁。我和张颜山是我们村近年来唯一两个走进省城大学的青年,我们的爱情是从大学开始,他是一个极具上进心的人,他有着海一般宽阔的胸襟,有着风一般对于自由的向往,有着诗人般浪漫主义的情操,最主要的是他还如同太阳般炽烈的热爱着我。
我们毕业已经两年,我被分配到了距雁门关百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小乡镇,不用说,这里的条件资源相比于其他乡县简直可以说是山穷水尽,这里没有雄伟的建筑,没有沥青铺的柏油路,没有绿化后令人神清气爽的鸟语花香,没有可提供高级娱乐的场所,更没有摆满八仙桌的美酒佳肴;这里有的是无边无际苍茫的荒漠,有的是刮不尽的东南西北风,有的是当头高挂的烈日,有的是黑夜里凄厉嘶吼的不知名生物,是的,这里的生活无疑是极其艰苦而又枯燥乏味的,但是,你若对土地赋有执着又强烈的喜爱之情,那么,你就会在这里创造一个美丽而饱满的精彩世界。
诚然,我们可以毫无顾虑的享受着前人用无数血汗创造的幸福,但我们更有义务为后代不断的开拓,不必多想,这是常识!而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正是响应了政府的号召——为防止土地沙漠化。在五年前,我和亲爱的人就建立了共同的人生目标,并且我们也做好为此而牺牲的准备,当然,在和平年代也不会有生命方面的顾虑,只是这其中包括着我们难以割舍的亲情以及友情,在同龄人里边,在这物欲横飞的年代,我不敢说我们是多么的别具一格,或许在别人眼中我们是如此的自是清高,我更不敢说我们为祖国做出了多么伟大的贡献,这只不过是我们对生活在黄土大地二十多年来最诚挚的回馈。
看吧!原来下雨时被人的脚片子踩得混乱不堪的土路已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泥,原来在战争年代残留的废墟已被改建成了运往各大城市提供的蔬菜大棚,原来破烂又时常漏水的窑洞已被拆建成了一排排贴上瓷板的平房,原来荒凉的大漠也变成了一片花海,当然这并非是我自身的功劳,而是广大劳动人民共同努力的成果,但我内心还是感到万分的骄傲,因为我曾在这洒下过无数勤劳的汗水。
夜已深,平房里的白炽灯已经亮了起来,月光温柔的洒在宁静安详的村庄,我坐在村庄对坝的一片花海中,望着万家灯火与聆听着来自远方的风声,时令已过秋分,大漠的黑夜相比于城县来说更具寒意,但我的内心却是无比的狂热,因为我心爱的人明天将来到这个我曾费尽心血设计的美好家园,他将与我共同生活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将会建立起一个温馨而殷实的家庭,当然我们也会有一个健康而活泼的大胖小子,是啊,他喜欢小子,白天他可以教育村里的孩子们学文练字,黑夜我将与他共同漫步,我要带他走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喜欢创作,这里的景致当然会给他带来更多精彩绝伦的灵感,那时他会站在大漠尽头的城墙上,感受着猛烈的西风与回想历史年轮中的无数铁马金戈,那么,我就会当他最忠实的聆听者,想想看!那会的我们是多么的安逸和不乏生活的另一翻激情啊!
是的,我也曾无数次的向往着大城市的喧闹与繁华,毕竟我也正青春年少,但只要想到那种对于土地非凡的使命后,所有美丽的幻想都变成了一种阴霾被我抛在了脑后,当然促使我思绪混乱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我心爱的人不在我的身边,本来在刚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我们是被一起分配在了这离家乡千里之外的穷乡僻壤,这也是我们当初报考农学专业的根本原因,因为我们从小在困窘的环境中长大,我们深刻的明白贫穷与落后是一种很难改变的恶性循环,因此在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树立了这种崇高的自我感觉庄严的神圣的目标,若需改变这种困境,必须从教育抓起,鲁迅先生当年不也是弃医从文么?如若人们的思维不再贫穷,那么物质本身就会自然而然的富有起来,没错,这也是一种常识,后来因为他们村要拆迁的原因导致户口不能迁移,所以他就一直留在当地,但我知道他的苦处,他虽说在政府部门,但却被埋没在了为领导服务的接待中心,因而他一直都不能发挥自己的才能,这下好了,他终于有勇气脱离“苦海”而来到幸福的天堂,这两年尽管我们分居两地,但我们的感情并没有消减多少,相反的,这份感情因我们各自内心的抑郁及相思而变的更加真切,我们每天晚上都会通话两个小时,在电话中,我能深刻感觉到那来自故乡的强烈的爱与关心,是的,我也爱他!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总算在曼妙的爱情之花盛开后,那丰硕的果实便开始孕育出来,我想所有付出的等待与坚持都是值得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立下誓言,将来我的另一半必定是因为爱情的升华而结合,否则我的一生将会活在痛苦的轮回之中,那样的话我宁愿孤独终老,我也绝不会因为世俗滑稽的物质条件而委曲求全,在我看来,物质固然重要可贵,但却与爱情无关,所有因为物质而离别的爱情都像是泡沫一般,先前是因为美丽,但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永远的破灭,而离别的根本也在于自我意识的脆弱与价值认知的贫穷,当然,我也不会站在哲学的高度上去审判什么,人生就是一部戏曲,总会有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角色,我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至于演技之外的其它,自会存在于各自或富有或贫贱的内心世界中。
我是在上午接到他的来电,当他说出愿意借调到这里的那句话时,我兴奋的简直都要跳崩起来,当时我哭了,但这却是久旱过后幸福的泪水,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狂热起来。是呀!我应该好好的打扮一番,看看我现在浓厚的乡土气息,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自豪过后的颓废,我回到了乡政府为我专门设置的办公室——也就是我的住处。我翻出了不久前颜山为我购买的时兴衣服,又拿出了两年前就已买好的黑色高跟鞋,随后从布衣柜里取出了前些时在网上淘来的贴身衣物,把这些东西全部摆在炕上后,我在想:还有什么没准备的呢?哦。对了,我还该洗个澡。
这里没有可供淋浴的喷头自来水,只有一个用来洗衣服的大铁盆,我从水瓮里舀了几瓢子水,又把暖壶里的熬水掺合了进去并用手划拉了一下感觉水温正好,于是我便关好了房门并脱去衣物一屁股就坐进了铁盆中,是的,这样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刚开始还有许多的羞怯,可慢慢的我就习惯了,不习惯又能如何?难不成也像某些愚昧的村民一样认为洗澡是一种对神明的亵渎?不过好在大部分的村民们已经自行的开始洗涑刷牙,是啊,等颜山来了一定要在立冬前把喷头普遍化进展开来,我相信政府一定会支持的。
不必说,对于自己的身材以及模样我还是比较自信的,除去脸部在风沙的吹打下变的有些沧桑红润之外,其它部位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也算是黄金比例,因为我心爱的人也这样夸赞过我,当然我们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这并非是我对他爱的不深或是不够信任,而是一种自小就被洗礼的保守礼训,现在社会婚前性行为几乎已经很普遍了,但我还是固执的认为那是一种自我堕落的体现,可能在生活中我们大多数人觉得看不惯的事情就认为那是低下的,我也一直在端正自己的态度,在这一点上我承认我应该算是偏激的。
现在,一切收拾妥当,只等着我心爱的人快点来到我的身边,今晚必定又会是个失眠的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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