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津渡（77）绝地反击
文｜大尾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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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设接到东方的电话后，点了七八个人，每人拿了顺手的家伙，来到武馆外面等候即将到来的一场好戏。
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寒冷的北风卷着枯叶，在空旷的马路上打旋。手握拖把的徒弟兴奋地问：“师傅，我们帮谁打架呀？”
周建设呵呵笑着说：“你们就当观众，等着看一部大片，看看太极是如何实战的，到时候听我的指挥就行了。”
一个拿着双截棍的徒弟指着桥的方向说：“老大，有一群人在往这边跑。”周建设一声吆喝，带着徒弟迎着那群人跑去。
东方后悔自己仗了大意，没在车上准备一件趁手的工具，以致于被一群小混混赶得狼狈逃窜。追赶的人亮出了各式家伙。尽管一直坚持锻炼，毕竟人到中年，比不得那些小混混，不一会儿便上气不接下气。老这样被追着跑，肯定吃大亏，必须出其不意，重创对方几个，方能解此刻之困。街上空荡荡地，远远地有一群人正往这边赶，应该是周建设他们，恐怕等不到救兵赶来，自己先就吃亏了。
一个老年男子正低头勾腰在垃圾回收站的铁制垃圾池里翻拣东西，地上横放着一条扁担和蛇皮袋，东方喜出望外，哪里来得及征得老人的同意？追赶者粗重的呼吸声已近在咫尺，一阵凉风掠过右耳轮，东方俯身一把抓起扁担，没等站起身来，直接向身后扫去。
拾荒老者听到一声瘆人的惨叫，惊慌地站起身来，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精瘦的年轻人抱着小腿瘫倒在地上，一把砍刀掉在脚边。眨眼工夫又倒下两个人，地上散落着渔叉铁棍。一个中年汉子右手拄着扁担，左手叉腰，当街挺立，煞气侧漏。跑在后面的几个人见势不妙，哪里顾得上三个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同伴，转身扯腿狂奔。
迎面跑来的一群人正是周建设他们，他们远远地看到东方转瞬之间击倒三人，至于东方奔逃的情形，他们没看到，还以为东方是诱敌深入，逼迫对方把战线拉开，然后各个击破。
东方身边很快聚拢了一圈人，有人对东方说：“哎呀，你的耳朵流血了。”刚才打斗时，没有感觉到疼痛，现在全身放松了，东方才感觉到右边耳朵火辣辣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警车拉着警笛往这边驶来，应该是有人报警了，东方把周建设拉到一边说：“你不认识我，你就是听到外面动静很大，跑过来看热闹的，快点让人把带的家伙都藏起来。”然后用捂着右耳朵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顿时血糊了满脸，在路灯光下有说不出的恐怖。
周建设也是江湖经验丰富的人，经东方一点，立即明白东方的意思了。东方把扁担还给了拾荒的老人家，告诉老人家有人追杀自己，自己被打倒在地时，刚好倒在扁担旁边，如果没有扁担，自己就被砍死了，谢谢你老人家的扁担。拾荒者怔怔地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几个警察下车，地上倒了3个人，砍刀、铁棍、渔叉横了一地，周建设等人七嘴八舌，向警察描述看到的情况，警察指着周建设，让他一个人说。
周建设说，警察同志，我们几人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动静，跑出来一看，是一群小混混操着家伙在追赶一个人。我们赶到这里时，架已经打完了。被追的就是那个师傅，那个捡荒的老人家应该是清楚的。
拾荒老人被吓得不轻，警察走到他身边时，他全身还在打战。警察请他把看到的都说出来，他哆哆嗦嗦地话也说不大连贯：“我我我……”一名警察给拾荒老人递了一支烟，并点上火，让他慢慢说。拾荒老人一直勾腰翻捡垃圾，等他听到喊杀声直起腰来，地上已经倒了一个人，另外两个人怎么倒地的，他也没看清。他顺口就把东方对他说过的话说了，其中还添加了自己的想像：“警察同志，你们真要管管呀，这些青皮蛮恶躁，动不动就要砍人，一大堆人追打这个师傅，手里都拿着好长的刀棒，跑在最前头的青皮，搂这个师傅的脑壳砍去，要不是这个师傅躲得快，只怕脑壳就破成两半了，这个师傅刚好倒在我的扁担旁边，他顺手抓起扁担，闭着眼睛一顿乱舞，舞倒了几个，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吓人，太吓人了，这些遭凶的青皮，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120救护车呜呜呜地嘶叫着急驶而来，警察忙着把三个受伤的小混混抬上救护车。东方坐在冰冷的马路牙子上喘粗气，满脸血污，一个带队的胖警官来到东方跟前，关切地询问是否要去医院治疗，东方缓缓地摇头。
胖警官问：“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你认识他们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们。”东方皱着眉头道，“一辆红色的小车一路跟踪我，你们可以察看监控，过桥后，一辆皮卡突然横插在我的前面，把我逼停。前后车上下了好些年轻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不是我跑得快，只怕死得成。好在抓到了人，应该审得出真相的。”
胖警官在笔记本上记着，然后要了东方的姓名和手机号码。他看到朱东方三个字，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再仔细看了看东方，突然叫到：“我想起来了，你是黄教导员的同学，我们打过交道。”如果不是东方脸上的血迹，胖警官第一眼应该就会认出东方来的，因为当年朱东方大闹大西门派出所，胖警察他们三个人都没能把东方推移半步，这事给胖警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胖警察脸上流露出一种终于揭开谜底的得意神色：“我正在疑惑，撂翻了一群人的那个人是谁，原来是你呀，怪不得。”
等警察带着救护车走后，东方对周建设道：“我请弟兄们去吃夜宵。”周建设知道东方豪爽，也没推辞，带着一大帮徒弟一起来到汪氏牛杂馆，热热闹闹地摆了两大桌。东方点菜后就出去了，一个小胖子问建设道：“师傅，你说让我们好好看看太极拳是怎么实战的，朱校长出手太快，没来得及看太极拳的招数，战斗就结束了。”
建设笑了，说：“临敌之际，哪有时间去思考要用什么招数？都是平时苦练之后的自然反应。平时我强调把套路拆成一个一个单式，反复的练，就是让大家在实战时，不假思索，见招拆招。我跟你们讲，太极练到一定境界之后，我们的皮肤灵敏到能感知身边的物体，就如同浑身都长满了眼睛。”
突然“嘭”的一声，周建设背上挨了一拳，他扭头喝道：“哪个兔崽子偷袭的？”
先前操拖把的徒弟吃吃地笑道：“是我。我看师傅背后长了眼睛没有。”
周建设早已习惯了徒弟们的小动作，他望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能练到这个境界的，当今之时，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而且他们极少抛头露面，样子平常得就像是我们的邻居一样。”
东方到旁边的小诊所包扎伤口，幸好只是破了一个小口，不碍事。
等东方结了帐，和周建设他们分了手之后，来到桥头，他的车还在，前面的皮卡后面的红色小车已不见了踪影，想是见情况不妙，他们早就溜了。
第二天北方和媛媛两人去新雁村办理了承包手续，丁步东和村委全体成员悉数到场。桃林边上有五间平房，砖瓦结构，窗户和门都坏了，原是为方便桃林管理者住宿和仓储用的。北方和媛媛把平房里的断胳膊缺腿的床、椅子等物品全清了出来，打算请人把房子维修一下，等过完年之后入驻。
妞妞今天要参加期末考试，比平时起得早一些，她看到爸爸还没起床，一边大声喊道：“懒虫，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一边就要去扯东方的耳朵。东方已经醒了，没等妞妞的手挨到耳朵，故意大叫一声，倒吓了妞妞一跳。佳慧在外面叫道：“妞妞，你爸难得睡一个早床，快来吃早餐，吃了我送你去考试。”妞妞喊道：“妈妈快来看，爸爸的耳朵上包了纱布。”
佳慧慌慌忙忙进来察看东方的耳朵，东方掩饰说冻破了，到校医那里凃了药，没事，让佳慧找条围巾出来，把缠了纱布的耳朵围起来。
佳慧说已在桃宾订了四个房间，问四间房够不够用。春节期间宾馆房间紧俏，有人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房。东方说明确表示回来过春节的只有梅清平，冯老爷子仍在犹豫，黄和平一家连旅行社的钱都交了，只等放假了就去马尔代夫享受阳光和海浪，不回来了，先订四个房间吧。
上午第二节，东方在0302班听了一堂公开课，正好坐在袁一轩旁边。袁一轩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他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亡，肇事车主无力赔偿，袁一轩和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生活陷入困顿之中，学校为其减免了学杂费，又为他申请了助学金。东方看到袁一轩手上有冻疮，脚穿一双帆布鞋，没穿袜子。东方走的时候，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轻轻放在袁一轩的桌上。袁一轩拿起围巾，追到走廊上，东方把围巾替他围在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说：“你只管好好学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共同想办法。”
来到年级办公室，东方问大安道：“袁一轩最近精神状况怎么样呀？还有没有躲在一边偷偷地哭？”
“好像还正常，只是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叫人心疼。放月假之后返校，他每次都迟到，班主任批评他，他也不解释，只低着头接受批评，后来他爷爷来校给他送东西，我们才知道短短的两天半月假，他都在帮爷爷干活，没有休息。老师有时要给他送点衣服，他都推辞了，只接受过年级送给他的草稿纸。”大安说。
“这孩子很敏感，自尊心强，不会轻易接受人们的馈赠。我想办法给他找个合适的岗位，让他在课余时间打工，赚点生活费，用这种方式帮助他，他更容易接受。”东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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