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中）

智齿开拔了。我一坐上那张手术台，看见头顶上微黄色的灯对着我，尤其刺眼。像极了电影里狗男人把女主抛弃，结果发现女主怀了身孕，只能独自去打胎的那种凄凉场景。所以我整个人都非常紧绷，毕竟才第二次上手术台，像待宰的羊一样。牙医问我目前是不是生理期，我说不是。有没有对药物过敏，我说没有。然后就说不用紧张，放松下来。然后就让助手拿相机，牙医就拿两块铁片放进我牙齿颊侧拍照。拍完后就说现在准备给你打麻醉，只会半边麻醉，拔牙的时候如果疼的话就举左手。打麻醉药的感觉就一点刺痛，痛感就消失了，感觉周围的时间都停止了。打完后医生等着麻醉药起效，我就一直摸着下嘴唇，因为下嘴唇一直在发麻，为了让自己有知觉，我只能一直摸着。过了两三分钟后，牙医助手就拿了一块黑布盖住我的脸，只露出我的嘴巴和鼻子。我就只能闭着眼睛去感受口腔的异常变动。首先是把阻生齿切开两半，慢慢的我闻到一股羊肉串烤焦的味道，过后问了专业人士说那是高速手机冷却水不到位。切割完了之后牙医貌似要向我的头借力似的拧着我的智齿，又像修那种水管总闸一样拧个半圈总算拔出来了，因为伤口有点大，还需要缝针，嘴唇偶尔能感受到线的来回穿插，医生说拔完下面的牙齿了。然后让我闭上嘴巴休息会。我因为麻醉还没过去，没办法让自己的嘴自然闭拢，真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连闭嘴也是个问题。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牙医以为我睡着了，拿开盖住我脸的黑布，那一瞬间就像是被绑架，头目掀开我的头罩一样重见光明。最后我只能用手去把下颚抬上去。过了会，牙医说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我嘴巴没有任何知觉，已经自闭了。再过了会，他说可以先给上面的牙齿打麻药了，打完麻药直接继续他的工程，我啊了一声，牙医以为弄疼我了，赶紧停下，我说不出话，我用双手划出一张布的形状，他和助手秒懂笑出声来，赶紧拿了黑布盖住我的脸，我艰难说出几个字：不用黑布盖住我会没有安全感。盖上后机械操作的声音在耳朵徘徊，很快搞定了上颚右手边的智齿。后面出去大厅间断性冰敷了半个小时，牙医提醒我这两天不要大力簌口，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等右边的伤口愈合了就可以拔左边了。我问过两天我可以吃火锅了吗？他说恢复快的话是可以的。我说等我吃完两顿火锅再来拔另外一边的智齿，牙医又笑了。检查拿药付款后就坐公交回来上班了。一开始还口齿不清，没人听得懂我说的是什么，只能通过声调来辨别。晚上只能去姐姐家喝了一锅粥，不知道是谁说拔牙之后都是可以减肥的，我拔完牙之后啥都想吃，嘴痒。但不疼，偶尔能感受到自己吞下去的血水的味道。拔完牙的第一天早上艳菲打包了粥和煎蛋给我当早餐，中午直接可以吃饭了。拔完牙的第二天我可以啃炸鸡翅了，还啃了两个。用涂涂的一句话来形容我：这就是合格干饭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