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的一声响,男人摔门而出。刚走出楼道,一阵西北风迎面吹来,男人不禁打了个寒战,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走进茫茫夜色。
男人看着手机上接收到的天气信息:“……寒潮蓝色预警……今夜最低气温将达到零下十八度。”天气变化还可以预警,可是人生呢?男人从零下十八度想到十八层地狱。这样的想法令他自己感到可怕和可笑,可怕是因为自己竟如此脆弱和敏感,遇到一点儿不顺,就有了这样极端的联想;可笑是因为“十八”是人们开玩笑时常用的一个大数,也许是对自己的一个戏谑和嘲笑。
男人继续往前走着,他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他透过还开着的小饭店的窗户望着里面划拳喝酒的男男女女,想到了借酒浇愁,可是在半夜却没有胃口,就成了他没有走进去的理由;路过烟酒店,他想着抽上几只烟,也许忧愁能随着烟卷儿燃尽,随着那些烟雾散尽而烟消云散,但是平时不抽烟,他不知道该买什么牌子;他又想到了去酒吧,去KTV,他又一一否了,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他“噗嗤”一声笑了,原来自己竟如此吝啬,想发泄却不想花钱。原来自己竟如此孤独,半夜走出家门却是真的无处可去。原来自己竟如此瞻前顾后,自己像孤魂野鬼在外游荡,还想这想那。
他笑自己竟如此可笑,想要发泄都找不到一个方式,自己就是一个风筝,挣不脱老婆孩子这根线。那是根细线,却又是千丝万缕,打断骨头连着筋。
他只在这零下十八度的夜里,转了一圈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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