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恐岁月去飘忽
庚子年的春天,似乎特别漫长,但终究是来了。
疫情后宅在家里办公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时间一久,竟有些不愿意下楼了。
从一开始的焦虑不安茫茫然地无所事事,到现在依然茫茫然的焦灼,似乎没有大的不同,但是好像已习惯了透过玻璃看窗外的阳光。
看着对面山上一树树粉白的野桃花,心也有几分向往。“人间三月芳飞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人间的三月,桃花还在,可我不能去看看。不是辜负了桃花美景,而是荒度了似水流年。
以前很少有年龄意识,甚至觉得自己毕业没几年。不知怎的,在去年,时常会有岁月流逝的紧迫感。美人迟暮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词,丑人迟暮,又何尝不是?
很喜欢苏轼,以前喜欢的清浅。喜欢他面对人生风雨的豁达,喜欢他对亡妻的深情,甚至喜欢他烹制的东坡肉。前几日,闲着无趣,看了几集关于东坡的纪录片。不知怎的,念到“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恐岁月去飘忽”,心里一酸,不禁悲从中来。
黄昏读到蒋勋的一篇文章——《我最大的悲哀,是读懂了沈从文》,默默不语很久。过去的2019年,我不知是成长了,还是消极抑郁了,我感受到了一种浓重的悲凉,我突然对岁月的流逝有一种惧怕。这种惧怕伴随着父母身体的不好而加剧。以前总觉得父母年轻,身体康健,我还是个孩子。可父母接连身体欠安,住院看病后,我开始担心和害怕。这种害怕甚至是潜意识的,有时候会在夜里做噩梦。梦后醒来,总有挥之不散的惆怅。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慢慢的,我也开学学会了波澜不惊地不动声色了。
以前的情感是浓烈的,好坏是分明的。慢慢的,向生活妥协,向自己妥协。黑白之间,开始有了大量的灰色地带。也越发感觉到人生的不容易,活着的不容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些人真的是太可怜了。只是活着,就要用尽力气。常说草木一秋,人又何尝不是一草木?法国的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草。人的脆弱和韧性也全部在此了。
有些不能释怀的人事,又能怎么办呢?那就存活在心里好了。时光流逝里忘不掉的,那就长成血肉的一部分吧。
这一生,经历的过程和结果一样重要。最终的彼岸,是此刻当下一步步走出来的。不去幻想了,努力让当下每一天让自己满意。
不念过往,不畏将来。放不下过往,那就不去放。痛苦有时候也是一种成长的助力。我知道,那些光亮的日子从未远去,只是我回不去了。那就带着光与暖上路,把路走的更阔远。
今夜的月光是美的,路边的灯光也是美的。在这美丽的世界里,春风浩荡,李花正浓。好一个春风桃李花开夜,我想着你,却无人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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