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雪吹过大地,吹动他额前几缕发丝。他坐在关外城墙上,盯着手中的长剑,剑柄上的流苏如血一般,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格外刺眼,那是她听说他要去驻守边塞时,亲手为他做的流苏。
那天,她站在他的面前,眼中似是怨恨,又似是强忍的不舍。
淡淡地道:“为什么,这一次又要让我等多久。”
“三年,雪曼,再等我三年,三年后若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娶你,一定!”
“别说了,我等着你。”
说完,她低头替他剑穗缠着新流苏。
他抱着她,闭眼,放手,转头,上马,扬鞭,再未看她一眼。
她看着他的身影,眼泪氤氲了双眼。
“常风将军,京中传来消息,说是……”
“什么?”
军师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一般京中传来消息,不是让加强边塞防守,就是近几日会有敌军入侵,常风早已习以为常,恐怕这次,又是会有敌贼人来扰,常风正自这样想着。
“将军,京中传来消息说下个月二皇子将与雪府雪姑娘成亲,届时举国欢庆,望将军务必做好边塞防守任务,保证皇子与雪姑娘新婚顺利。”
风又一次吹过城墙,剑穗在风中晃荡,他盯着剑柄上的流苏,久久,道:
“好,我知道了。”
伸手,扯断如血般的剑穗,用力扔下城墙,边塞的风那么寒冽,那剑穗眨眼便被吹得无影无踪。
他望着剑穗消失的地方良久,忽然,远处旌旗蔽空,大片大片的黑甲如潮水般涌来,原是敌军来犯。
在这塞北的白雪中,敌人的黑甲何其刺眼,风雪中敌人的部队,浩浩汤汤,不知是风雪卷着军队前进,还是这千军万马带来了漫天飞雪。
“呜~~呜~~”
号角声打破了塞北雪城的安静,全城戒备,将士们盯着远处不断前进的敌军,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怒发冲冠,势有杀敌饮血,事败成仁的决心。若是这份热血有形,怕这塞北的风雪刹那便能被融化。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起,千军万马如利剑般袭来。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狂,风夹着雪卷着城下的杀喊声,将战争映得十分凄凉。
七后,有消息传至京中。
“七日前,北方有敌两万欲入侵北方常将军驻守的城关,经过两天一夜的激战,敌人已被击退。”
“好!常将军果然不愧为朕虎将,朕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哈哈,哈哈!”
“只是……”
“什么?!”
“只是听说当时激战,敌人虽被击退,但常将军及部下五千余人全部战死,鲜血融化了城下的雪,十分惨烈。”
旁边雪曼闻言,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
“并且听说,当时战死的将士中,并没有找到常将军的尸体,直到前天,才在城外五里处发现了常将军的尸体。常将军经过两天一夜的激战,身上有多处伤痕,左臂被断,胸口被一支箭刺中,常将军真是勇猛,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走这么远,而且,在常将军尸体右手中,发现一个剑穗流苏。”
轰~~~
雪曼的身体终于止不住颤抖倒在了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她的脑中,始终回荡着那句话——
“在常将军尸体右手中,发现了一个剑穗流苏……”
吾常闻塞北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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