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一辆破旧的中巴，盘旋在一条破旧的山路上，远远望去，像一位负重前行的老者，艰难地向上爬行。车厢里，叶一背着一个背包，一只手抓着一只大行李箱，另一只手紧握着扶手，防止身体因为车辆颠簸而失去平衡。

叶一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参加公务员考试之后，成功获得在一个山区乡镇上班的岗位。这一天，是他报到的第一天，而他搭乘了这辆中巴，是山区百姓唯一一趟通往外界的车，行驶的路，也是通往外界唯一一条路。

车内拥挤不堪，老乡们携带了刚从集市上采购而来的各种生活用品，大多用编织袋装的鼓鼓的，有的因为物品太多甚至自带了扁担，满满的充满车内各个角落。叶一缩在车内一角，封闭的空间夹杂着汗水味、烟草味等等，令他极不适应，只希望车子早早到达目的地。

然而，司机却仿佛跟叶一作对似的，慢悠悠地开着他的车，加之山路坑洼，中巴车有时还变成海上木舟，上下起伏，使得原本10公里左右的路程，变成了一个无穷无尽的煎熬。

“听说我们这条路要修了。”嘈杂的车厢里，一个络腮胡子的老乡说到。

“早该修了。”一个白头发老人嚷道。

“年年听说要修，就不见修。”又有一个看不见相貌的声音抱怨道。

“是啊，是啊。”车厢里老乡们都开始就这个话题议论纷纷。

叶一不语，一则他不了解情况，二则他这边的方言还不是很熟悉。

煎熬了半个小时，听到售票员一声“**乡政府到了，请要下车的抓紧下车”。叶一仿佛得了大赦，未及车子停稳，早跳下车，大口呼吸了山里的新鲜空气，整个身心一时得到了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