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空城

文/屈子

  一座城染尽繁华，却不见人间冷暖。

  一座城传尽诗歌三百，却不见众生之聆。

  在那片土地上，那座城不仅再只是传说，而是神话。传说有迹可循，而神话却几近飘渺。世界上传遍诗歌三百，世人皆知它传自那里——那座神话中的城，天下名士莫不向往那里。

  高阁中，站尽了妙龄女子，无数青娥展示着那绝世的舞姿，依稀间，柔和的月光照向了那里，那道绚丽，似幻似实。一曲霓裳羽衣，一袖水黛丹青，“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难道不是吗？

  坐席上，一位异域人在向旁人询问：

  这舞是什么？

  它传自何方？

  人们说，她传自一座古老的城，它的存在几近神话。异域人好奇的追问：“它如何从那座城传来？它在哪？”他说他想去看。老人们不禁摇头叹息，众人时泣时嚎。是啊，那座城呢？

  那不仅是一座城，它是一个传承啊！

  它，它呢？不，不会的，它一定还在，一定还在等着我们。大约七十年前，这里唐风盛行，街道上随处可见那些风度翩翩的行人，学堂中传来诗歌三百的朗诵声，文人墨客吟唱着唐诗唐韵。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要去寻找那座传说中的城，老人的行为感染了众人。

  ……

  一路上不断传来噩耗，有人死于瘟疫，有人死于饥饿，还有水，在一天天的减少，从原来的万人相约到现在的不足百人，但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

  那重重楼阁、浩浩殿堂，令人仰望的金碧辉煌。“这，这是仙宫吗？”老人的话说出了这数十人的心声。然而，他们很快便惊慌失措。那霓裳羽衣、人来人往、万国来朝、诗歌三百呢？这竟是一座空城！老人在号啕大哭，名士陷入了迷茫。

  一座城传承了千载，它已不再是城，而是文化。文化那就是信仰。一种信仰需要数年的培养，而崩溃只需一秒，可是文化它真的消失了吗？“它虽然成了空城，但它的传承还在，我们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我们在，它就没亡！”

  是否有这样一座城，在辉煌千载之后，倏然消失？

  是否有这样一座城，在消失百年之后，依旧为世人所铭记、所向往？

  它用千年的时光书尽了辉煌，而后用自己的泯灭辉煌了世人。它是一种象征，是文化的象征，更是信仰的象征。

  ……

  大约在一千年之后，一座名叫长安的城池中，人们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讲述着什么。

  “你们知道这座城的来历吗？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名叫长安的古城染尽了辉煌，后来变为空城，但它的文化却传承了下来，惊艳了世人……”

  高祖七年，国都由栎阳迁移至此，因地处长安乡，故称长安城，取长治久安之意。贞观八年，营建大明宫。

  听，又是那熟悉的唐诗唐韵。千百年后，长安的故事还在继续。

  “丹殿居龙首，崔巍对南山。寒生千门里，日照双阙间……”

  长安意何如？

  莫使风华负空城，莫使空城负岁月，莫使岁月负沧桑……

                                                                2017年9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