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权成为一个贬义词。要不是遇到木子,我真的以为那些性别文化工作者和认同者,全都是为了自己明天努力奋斗的勇士。
木子习惯驼背,秀气的小胡子留在下巴和嘴唇上面,常常让人以为他是同志。但这位自称有很多任女朋友的大直男说,他只是因为身为同志的朋友才留这样的胡子。除此之外,他并不喜欢女权和同性恋者。原因这些人,常常像没事找事的疯狗,见人就咬。
你得知道,当他这么说的时候,真的使我为自己欲起又收的唾沫感到烦躁。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者。比起《第二性》《一间自己的房子》,我更喜欢来不及看到日落后,等等月上。这就像比起同情一个腰被一背篓菜压成100度的农妇,我更追求在舞台上旋转飞跃的体育明星。
在生活中,我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知胆小鬼。除了盯着那些倒在历史车轮之外,或仆或疯,或残或亡的女人哭泣,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懦弱,就是高考前的我的名字。
2014年,云南发生公众恐怖枪击案。一个爸爸,为了保护她可爱的女儿,倒在了罪恶的枪下。那天新闻才出,就引起众议。而一个无知的笨蛋,逃课到大榕树下,哭得不知所措。
她恐惧,到底是什么如此罪恶?那些持枪者吗?可是为什么原先待她百般器重的老师们会在她成绩下滑后,就不再过问她抑郁已经病入膏肓?是谁在生产罪恶?
她愧疚,那为女儿牺牲的父爱,她是不是已经辜负?还是她从未得到?那个从此就失去自己父亲的小女孩,知道以后怎么面对父亲倒在自己面前时,空气里恶心坏了的血红色的铁锈味吗?
她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又转而被风吹湿了脸。什么都不知道地,这个懦夫,哭着!
她不知道,不到30天以后,她就会被老师们排除到奖学金名单之外。尽管抑郁症下,这个笨蛋还保持在年级前列。
她不知道,不到60天以后,她会在上下学里路过一场葬礼。据传,一个女人被丈夫家暴至死,凌晨以赤裸裸的淤痕标记了那个男人的罪行。家里藏起来的不到10岁的小孩,没有看到她的父亲把僵硬的母亲扔下六楼高的阳台。而后,全城喧闹,学校停课!
她不知道,不到100天以后,她会遇到高考考场威胁她作弊的人,从而错过数学题解题的时间。然后出奇意料地,以不错的成绩让所有人回头对她说,祝贺!
这个懦夫,满心活在自己的偶像加苦情剧中,不能自拔。后来,她长成了现在依然苦逼的我。疼痛难忍的瑜伽,辛苦折磨的兼职,近乎绝望的孤独,重重关卡之下,懦夫通关,成了疯子。
深夜赶路般已至两点,我躺在24人的青旅空间里,看窗外时不时透进来的,飞过的车灯魅影。想起伍尔夫在《一间自己房子》里说,一个女作家一定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她必须竭尽全能、不遗余力、用尽手段去证明,自己不只是浮光掠影。恍惚间,几个朋友各自风雨兼程追寻人生所爱而取得的成就和改变,烧的我浑身血液温热,流转不息。她们或是女权运动的积极参与者,或是两耳不闻只点点滴滴做心爱之事。
和木子告别的时候,他左手接女友的电话,右手和我告别。红绿灯卡兹卡兹的敲打着这个城市的经脉,人群滞留在混乱的一刻。抬头望去,月亮还是不分对错生气死地亮着,一如它从未混乱过。也许,千奇百怪的性别文化也正努力证明着自己不只是浮光掠影。
就像初一时,那个懦夫跟着喜欢的男生后面偷笑时,被询问,像她那样低贱的外地学生,一夜多少钱?却在几周后,被喜欢的人保护,继而接受所有学生的讨好,微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