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东兴去世的消息,本想写点什么,然而内心却掀不起波澜,以至于欲言又止。
郑伯克说听到噩耗时只有惊诧,直到消息公布后的这两天他才莫名感伤。
而我似乎没有过多的感伤,只有说不出的迷惘和惆怅。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了大半辈子都在寻找人生的意义,当发现真相竟然是毫无意义的时候,可能比死去更加痛苦。
伟民去世前和他通过信息,他说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吞噬灵魂的剧痛。我不敢想象伟民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是如何度过的,那种折磨必定让人觉得放弃生命才是解脱。
我也不知道东兴在3月4日那个画上生命休止符的时刻经历了什么,但一想到伟民,心中似乎为东兴感到一丝安慰。伟民在病危的时候,他妻子给我发来信息,说医生已经无能为力,让家属将伟民带回家中安排后事。相比之下,东兴可能走的更痛快些。
人生总是很无奈,比不了好的就比惨,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特别是在疫情肆虐的日子里,武汉和湖北的惨况曾令我心惊肉跳。那时候,非常庆幸自己远离那个危险的震中,即使无法体会身临其境的恐惧与绝望,但也能隔着手机屏幕感受到一个个噩耗传来可怕的颤抖。
或许是因为这次疫情,让我每时每刻都感受到死亡离自己那么近。又或许是人到中年,看惯了生死离别,才会变得如此麻木。
和伟民通信息的那个深夜,我曾在阳台上放声痛哭。大学同学阿强走的时候,我也哭得肝肠寸断。
但这一次,我却出奇的平静。
4月3日剑锋打电话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祖先的坟头祭拜。每年清明,若不是叔侄们带路,我是决计找不到自家祖先的坟头。那里草木丛生,荆棘密布,坟头一个挨着一个,大多没有立碑,全靠眼力辨认。
接通电话时,我正茫然站在荒冢边上发呆,电话那头却传来令人窒息的消息。电话里,我们沉默了许久,彼此叹了一声,互说珍重。
东兴曾是我初中最要好的同学,也是郑伯克一伙的死党。他们俩相爱相杀,彼此间的故事可能会更多。本想在此刻翻出那些尚未褪色的学生时代画面来唏嘘一番,奈何前几年写了很多关于郑伯克的往事,往事里的“英雄事迹”基本上都是以东兴和郑伯克为首干的,写郑伯克其实也是写东兴。
况且,“英雄事迹”在我脑海里留下的是永远的快乐回忆,我不想让这份快乐在此刻变成忧伤。
最近几年,初中、高中、大学的好几个同学都相继离世,他们的每一个离去都触动我留下一些文字,或感慨,或缅怀,或纪念。然而时至今日,我却不再希望这样的文字出现。
我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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