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青草掩埋了我的眼睛
我看到夏天埋进草根下的泥土
秋风在翻检一些过时的物件:
久久不肯变黄的叶子
和林子里枯瘦的蝉鸣
它们一次次搜检我的全身
象要拆去某个看起来奇怪的部件
它们一边忙活还一边低语:
你确定这不是个愚钝的家伙？
秋天驱赶一只
熟透的虫子
落到地下
象驱赶枝头熟透的果子
和一个熟透了的人
独坐
暗想层层叠叠
星光是黑夜里的猫眼
火车碾过道轨
象在地皮上擦亮一根火柴
酷热把一些星星
烧红又烧落了
最后一茬翠绿和寥落的蝉衣跌进秋水
我的打工的兄弟已经弯腰曲背
好象空气中有一道线悬于他的头顶
锐如刀刃
一昂头便会深入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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