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父母保护得好,从小到大,我不太缺钱,但也不太有钱。在二十二岁之前,也就是大学毕业之前,我也是.富贵不能淫的。
大学的那几年,室友们也都差不多,挣着勤工俭学和奖学金,然后周末约好去逛一逛无名小店,地摊货。不认识品牌,不了解时尚,也从未对这个世界恐慌过。偶尔去一下ktv和自助火锅,还觉得是在奢侈。
那时候,不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内心却无比坦然。花着父母的辛苦钱,也没必要去奢侈自己。那时候的我们,理性实用。
我们之间的话题,从天南聊到海北,从达芬奇的鸡蛋聊到薛定谔的猫,从希波克拉底聊到南丁格尔,从食堂的饭菜聊到校花校草的精彩纷呈……无论什么话题,甚少聊的,便是金钱。
工作后第一年回老家,便有人时不时问你的收入。农村的老家,刚通高速的地方,没有任何人了解收入也算是人的隐私。 事实上,工作中遇到的人,我会减少很多告诉他们,以让他们内心平衡。在老家,我则会如实或者夸张一点,这样爸妈就乐开了花,找个了炫耀的资本。
后来,随着市场节奏,我买房了,背负着二十年的债务,还拿走了家里几万元。过年时节,在北上广的打工族纷纷返乡,每个人喜笑颜开的带着十多万回来了。有的会留在家修房子,挣得多的,就到县城里住了。爸妈巴巴的看着人家,我们一家住在十几年的瓦房里,拿着每个月事业单位的月薪,养着家里三个大学生,日盼夜望着我们大学毕业好一举发达。然而,我们也成了事业单位的员工,稳定的收入追不上房价的上涨,还没有来得及用金钱来宽慰爸妈,又开始伸出双手在父母身上挤出血来。
哐铛,等了二十年的好日子,到头来却还是负债累累。
看着朋友圈里各种美食美景,看着一部分人因拆迁暴富,一部分人因贫困的到改善,还有一部分人因创业而得到补贴。似乎每个人都津津乐道自己的幸福生活。
一次,我在值夜班,因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外面的路灯便关了,留下了几盏小灯。突然电梯出来几个人,那个大叔开口就说:“这么大的单位,好抠呀,为了几个电费,灯都舍不得开。”可是,我分明记得我关灯的初衷是节约资源。
我们随手关水,关火,关灯,关门,早已是习惯,脑回路实在考虑不到省钱。
还有一次,一位大叔每天都在念着出院,不想呆下去了。终于,他可以出院了,那天上午,我也替他高兴,说:“终于可以回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他竟然傲娇的说:“这年头,又不是吃不起饭。”于是,默默地,我觉得,吃吧,吃山珍吧,吃海味吧。
当社会被物质充斥着,嫁人也成了大问题。老公家里没存款,因此,刚结婚住在我买的房里,很小的房。
直到我的孩子满月,所有的亲戚朋友才得知了我的窘迫。本来我挺乐观的,老公听话,婆婆体贴,好歹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一家之主。直到不止一个亲戚悄悄的说:“说实话,你嫁的男人拖了你的后腿,你不该是这个样子。”我也有点囧了。招待朋友,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失去勇气请人来家里坐坐。
爸妈不止一次叹息,送孩子念很多书其实没多大意义。话说,有的研究生还没有包工头收入高。其实吧,刚刚出状元,研究生并非同样的研究生,包工头也不都是同样的包工头,都有优秀人才和混混日子者。这不能一概而论。
病房来了个有钱的老婆婆,是个老病号。我还挺着八九个月孕肚上班时见过她,产假回来第一批患者里又有她。显然,她认出了我,她说,孩子生了,压力大了。你有保姆吗?
显然,我没有保姆,孩子是上班时间奶奶带着,下班后有我和老公带,一点也没觉得窘迫,相反,每天都有不同的快乐。
而老太太呢,她的儿子每天都来问医生:我妈怎样,我妈怎样,我妈怎样……然后就说:我妈应该怎样,应该怎样,应该怎样……医生几乎商量着来医治。从来,我都没有见到他家的女性说话,听老太太和他儿子的话就是了。
的确,他家的钱很多,但并非每个女人都可以接受这样的家庭氛围。你不能体会独立精致的女性住在loft小公寓的快乐。
事实如此,我认识了各种时尚品牌,也熟习高档的商场和楼盘,还在计划着去旅行。否则,他们谈论学区房时我一无所知又该恐慌了。否则,他们在讨论三亚北海新马泰时,我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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