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周末,下午四点种的光景,阳光明晃晃地照在玻璃窗上,隔着楼距,看远处的一颗树,似有风在晃动着树叶,一片两片,微微摇颤。
于是决定出去走走,晒一晒忙碌了一周的身体。
街道一侧的林阴道上,一排排的木椅上,坐满了老人家,不用蒲扇不用轻绢,夏日的微风和树荫送给他们最惬意的凉爽。
我大大咧咧的走在中间的阳光大道上,太阳照着我的毛孔,有一种微痒的刺激。
抬眼看天,此时的太阳,余热正炙,天上的云层,漫卷涌动。
还是那条笔直的大道,铅色的路面上开始不断变幻出不同规则的阴影,那是天的云和太阳在游戏。
空气里有微风也有热浪,是夏天独特的体感。
不知怎的,似乎就是一句话的功夫,身边的光影面积增大了,先是阴影的面积,然后是持续的时间,周边好像凉爽了下来,想盯睛看一看天空,却听到了远处的几声闷雷。
太阳好象是一下子没留意,瞬间找不到了,刚才的白云变成了灰色,远处的那些颜色更浓些。
怕是要下雨了吧。
随着散步的节奏,刚才还在远处的雷声,随风走近了,轰隆隆的响起,天空正式宣告:我要下雨了。
一滴,滴在鼻尖上,身边有人说:下雨了。
两滴,滴在眼睑上,远处有人喊:下雨了。
更多的雨点劈里啪啦不分节奏的落下,随雨点一起到来的,是人们的惊呼声。
操场上的少年,抱着篮球冲向教学楼,公园里的老太太,一个拉一个挤向凉亭。更多的人,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大呼小叫着,冲向公园外的一排商店。
我在更密集的雨点到来之前,躲进了一家小书店。
小店门口的空地上,瞬间被硬币大的雨点砸成了一片湿地,天色暗下来,店里的钟表指向四点半,但天色却像是八九点的夜晚。
街道上仍有不少人在奔跑,应该是住在附近的人吧,努力跑几步就可以奔进家门了。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般的任性,也说走就走般的随意。
20多分钟的时间,天色渐渐明亮了,劈里啪啦的雨声变成了滴滴答答的雨声,有人在外面喊:雨停啦。
走出书店,几滴清凉的水珠打在了脸颊和胳膊上,那是树叶上蓄起的雨水滑落了下来。
再抬头看天,太阳像是被刚才的雨水沐浴过一般,收起了热度,清凉凉的露出了脸,还是那股微风,伴着雨滴刮来,竟有了露水般的凉意。
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闲散着几处水洼,鞋底走过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清脆。
我们的散步变成了雨后徜徉。
一路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回家转。
雨声潺潺,
像住在溪边。
宁愿天天下雨,
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没来由地,想起了《小团圆》里的这句话,张爱玲怕也是爱雨的吧,所以把一段愁思写成了作品中的桥段。
然后,又想起了一首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是我背会的第一首与雨有关的古诗,而诗中的“杏花村”离我所住的城市并不远。
怪不得每逢下雨,就会突增意境,这平庸日常的夏日,因为这场雨变得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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