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改编

牵丝戏

“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牵丝戏】改编

一

简陋的茅草屋下，一袭白衣的老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伸出手努力在碰什么东西，一不小心，跌落床下，白衣尽染，披头散发的模样早已不是当年的俊俏公子。但他还在一步一步向前爬，短短数米，足足用了一刻钟，终于到了一个鸟笼下，他缓缓打开笼子，放走了羽翼丰满的鸽子，见它从当初颤颤微微站也站不起来，到如今已经可以在天空盘旋，它是时候该走了。好多人问他，你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得活鸟？他那时总是说，人活这一辈子，总得有个依托。不求良人伴一生，寻只鸟也算有缘。临了临了，还是要给这只鸟一条生路，看着鸟儿蹦跶几下，随后展翅飞远，他终于缓缓闭上了眼，气力一点点流逝，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角缓缓流下，意识渐渐模糊，往事如走马观花般放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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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姑苏城里文人墨客不在少数，但尽管如此，陆谌还是可以排得上名号的，自小聪颖，加上世家缘故，大家也多有称赞，凡见过他文章的人，必会惊为天人。“少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小年纪，吟诗作对全都不在话下，但也少不了人唱衰，说又是一出伤仲永。陆家人为防止这种事情发生，自小便对陆谌严加管教，每天诗文习字样样少不了。

元庆二十五年，陆谌及冠，正值三月初，大街小巷处处可见民间艺人表演傀儡戏，陆母念其读书辛苦，便放他出去游玩。喧闹的集市上，三五成群，区区一小舞台，招致老少围观，只见那木偶雕刻栩栩如生，顾盼生姿，眉间透出点点柔情，举手投足仿若真人，牵引着陆谌的目光久久不能收回。一曲完毕，陆谌重金向那艺人买下木偶，自知家中不会让自己多接触这些民间俗物，但心中隐隐渴望着什么，他轻轻提起木偶，上下拉拽，好似有神明相助，木偶自翩然起舞，陆谌欣喜不已，藏傀儡于内室。

久之，越耽于此，下人将傀儡之事告知其父母，陆父大怒，搜其内室，收缴木偶，陆谌默不作声，低头听着呵斥，手握成拳。

“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指望着你，又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怎么就不能争口气，整天沉迷于丧门之物，玩物丧志，要你何用。”陆父压不住怒火，青筋暴起，手指着陆谌，似恼似恨。

“父亲，孩儿知错。”陆谌平静的声音响起，隐忍却又无可奈何。

“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陆父挥袖而走。

整整两天，跪在祠堂无人问津，在倒下去的那一刻，陆谌看到了一个翩翩身姿急切跑来。

“你怎么样了，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未语泪先落，日日陪伴的傀儡竟化为人形。

“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早知非尤物，是我一意孤行带你回来，你走吧。”他如今已是心力交瘁，挥手让她离开。

顷刻间，数人将他们包围，陆父从人群中走出来，语气愤愤：“早知是你这妖孽蛊惑我儿，来人，将她拖下去，施火刑。”

“父亲，不要！她本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伤害她。如果真的要施火刑，就让我来吧。”陆谌把木偶推到身后，坚定地说。

“好啊，陆谌，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还是为了一个妖魔鬼怪，好啊，好啊，我不需要你这么个儿子，既然你要救她，那你就和她一起走吧，我们陆家就当是没有你这个儿子罢了。但你要是走出了这个门，可就永远不能再进来了。”陆父眼含泪水，一副恨铁不成钢却又决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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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元庆二十七年，陆府传出消息，陆家少爷陆谌感染伤寒，不治身亡。城里一片感伤，都说是天妒英才，消息热议了好几天后，终归平淡，世人今后可能再也不会记起一个叫陆谌的人了。

上元节，一方小台，一块幕布，这便是陆谌表演的地方，手持傀儡，口述故事，娓娓动听，引人入胜。从世家子弟到街头艺人，陆谌没有抱怨什么，只是带着他的傀儡，游走四方，不愿告诉别人他姓甚名谁，只身来只身去，不再说什么功名，也不贪求富贵，为了不给家族抹黑，也为了陪伴自己的木偶，他牺牲了自己的一生。摊开笔墨，在木偶脸颊画上珠泪，从此世间百态，只有你陪我一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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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二十载转瞬即逝，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双鬓斑白，这二十年尝尽世间疾苦，为了讨生活东奔西走，木偶在这二十年吸收人间灵气，脱离凡体，了却情缘及可飞升，当偶遇的道士这么说时，陆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面对傀儡欲言又止，直到遇到一个少能视鬼的青年，我他讲起我与傀儡的故事，为其表演一段，忽然大怒，对着傀儡说：“就是因为你，我半生穷困潦倒，放弃自己大好前途，只为救你一命，现在我后悔了。”话毕，便将傀儡扔入火中。

那青年欲拦未果，只见傀儡在火中翩翩站起，对着陆谌鞠了一躬，便烟消云散。陆谌看着他最后的样子，不禁泪水沾湿衣襟“今后就我一个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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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且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　火至天明方熄。　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牵丝戏】改编

牵丝戏 - 叶洛洛

词：Vagary

曲：银临

嘲笑谁恃美扬威

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

帷幕间灯火幽微

我和你 最天生一对

没了你才算原罪

没了心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彩绘

并肩行过山与水

你憔悴 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开笔墨

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他们迂回误会

我却只由你支配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 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 最好的年岁

你一牵我舞如飞

你一引我懂进退

苦乐都跟随

举手投足不违背

将谦卑 温柔成绝对

你错我不肯对

你懵懂我蒙昧

心火怎甘心扬汤止沸

你枯我不曾萎

你倦我也不敢累

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 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 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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