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对我来说,只能听听看看,已经没有了站在其中的勇气和本钱,当然打湿的只能是记忆。
说贪听雨打荷叶声,那是借别人的,想象不出来啥声音啥感觉,更不用说在舟中、亭下、僧庐中听雨了。
记忆中的听雨是在窝棚下,收了翼的窝棚没有像缩在树叶内的鸟那样抖动,雨水沿着麦秸杆淌下,把叮叮咚咚缀成了汩汩声,在地上砸出一排小坑。门板做面的床下偶有蚂蚁转圈,会不会是刚才遭到捉放曹的那只,接点雨在手心,顺指尖流下,吓得那只可怜虫东躲西藏,最后钻到床脚倒扣的桐树叶下,那叶是我从地头的幼桐上掰下的“伞”。
记忆中的雨落在地上变成了浑黄的小溪,沿巷道冲刷而来的是带有粪气味的泡沫,还有一些褐色的枣叶。没有伞,能有个底角内叠的化肥袋罩住头遮遮上半身就不错了,低着头,拎着鞋,光脚蹒跚。
那是放学的时候,是大人说的“饭时雨”,淋了雨,打个喷嚏,喝碗热粥就好了,忙着去试试用纸锅烧水,在浸湿的纸上写无墨迹的字……
待在阳台上,坐在车内,雨也只能是雨,听见了,记不住,有时多了几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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