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灭
“来,亮哥,走一个”。
说话的是阿亮的初中和高中同学,也是曾经的六年同桌,高考的时候他考上了重本,被上海一所重本大学录取,四年后考研考回了四川,来到了成都读研,那时阿亮从专科院校里出来已经工作了一年了,平时也会时常联系,来到成都距离就更加近了,两人会经常出来聚聚。
正好在疫情反复的时候迎来了阿亮的生日,阿良要给阿亮庆生,其实就是一起吃顿饭侃侃大山,但这也是极好的,生日那天除了家人的庆祝,其他人能记得的就只有阿良,饭桌上推杯换盏着,谈天说地,互相会追寻着目前的状况,阿良研究生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忙着论文和找工作,投了很多简历,但合适的工作还没遇到,加上疫情的再次出现,为防止学生到处跑,学校管理的十分严格,就这次吃饭也是拿请假出来买药的借口,阿亮同样面临着失业的现状。
他们都不怎么喝酒,叫了一瓶马尔代绿的雪花,没喝过,还挺贵于是都想尝尝,点了五花配排骨的干锅,一碟花生米,就着这餐厅里温暖的暖气,蛮有格调的环境,望着窗外来往缩着脖子的行人,阿亮都不觉得缩了缩身子,餐厅里人挺多,菜上得挺慢,他们用筷子夹着花生米,小口喝着杯中的酒,老实说这酒味道真不错。
“哎,亮哥,你工作现在怎样了?”
“辞职了,现在在找工作,也没想到疫情又来了,早知道坚持干到年底,明年才换工作。”阿亮其实早已经辞职了,耍了快一个月了,面试了几家要不不愿意去,要不对方婉言拒绝了他,本想再等等,谁能想到疫情来了,很多公司都要等到疫情后才招人。
“那想到做什么没?”
“还是影楼吧,毕竟做了三年了,学校里学的设计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转行的话太累了”,没有哪种工作不累的,在阿良面前阿亮有些不太自信,读书时最认真的就是阿良,他有目标,能吃苦,就这考研都是跨专业考的,从头开始学的,要说阿亮就是吃不了苦,搞事业就得有目标,有决断,阿亮却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他觉得影楼后期也没什么前景,去做平面设计他也不愿意再坐几年冷板凳,就是没下定决心去改变,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阿良接着说话,“以前的老同学,小D在上海卖过水果,包吃住那种,小Z还送过外卖,小L好像在卖房,最近也没怎么联系,不知道还在卖没有。”
“上海包吃住其实还不错,送外卖工资挺高的,小L确实还在卖房,挺悠闲的。”阿亮接话道。
“哎!要有前景,送外卖卖水果都是没啥技术的,卖房也一样,关键得学一门技术,能够有上升空间的那种,就比如你的影楼后期设计,这是可以成长的。”
“那也确实,疫情突然来了,我都打算进厂混到年底。”
“厂就不要进,那是最没什么前途的,在里面能升为一个主管什么的就顶天了,其实你既然打算从事摄影这一行,就专研下去,把后期水平提高些,你是有基础的,进了场以后出来你又得重新开始。”
阿亮没想着反驳,他总觉得清楚这一切,现在旁观者清,这样一点,他也确定了自己该怎么去选择了。
天气很冷,阿良执意要送阿亮两个地铁路口,饭后他们在路上走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分别时,说着有时间再聚,地铁上阿亮又想了很多。
这次聚餐前,他从没觉得影楼后期前途一片光明,失业这段时间重新审视了这个行业,再回到自身上一比较才发现“半罐水”这种现象很普遍,并非无法学其精髓,只是满足于现状能够将就便能安然自若,惰性仍旧埋藏在骨子深处,或许作为员工总以为自己付出再多也得不到额外的嘉奖,与其那样拼命就没有必要,又或者能力本就有限,所表现也并不出众,也不愿太过突出,封闭自我,躲在角落里自娱自乐。
正向的一面便是勇往直前,不甘平凡,无论在何种岗位,总能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劳动中学习进步,有方向目标,不甘于在一隅之地拼杀,对自身要求高,从不怕挑战,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种强人在每个行业里都能看到。
你说做人当做哪种人?庸人或强人两个之间是不难选择的,可为何你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庸人?
人活着是需要专研一项技能的,就是用来吃饭的本事,在属于你的圈子里你要做到的就是拔尖,这是一个难以达到的高度,并不是一言之间就能成圣,所以就出现了一批人,他们不愿思考,安于现状,这本无对错之分,只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罢了,过得平凡且自在何尝不是快乐,所以在这里提到人生的意义,活着的价值,同样不见得你腰缠万贯声名赫赫就有意义和价值,平凡的意义和价值同样不可小觑。
我向往不甘平凡,却堕落安于现状。这类人的纠结之处就显得明白,明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就是不尽全力,慢慢悠悠,拖拖塔塔,最终活得疲惫,总是抬头仰望感叹,甚至嫉妒和痛恨,浪费了时间不说,也颓废和肮脏了自己的灵魂,没了斗志人就很容易随波逐流,然后选择重复的不用思考的工作了却余生。
我愿做哪种人?地铁上阿亮的双眸里似乎有光,他现在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是的,既然有这个开始,何不拼尽全力去为自己的美好生活努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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