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葱,北方人的最爱,没有大葱吃饭不香,大葱蘸酱美味第一。
炒菜用葱炝锅,葱爆鸡蛋,葱花散在汤菜上等等,大葱的用途数不胜数。重要的是它还可以生吃,当做零嘴那样吃。玉米饼子就着大葱吃虾酱,这比蘸大酱要好吃上百倍。
春天,在地里拔一颗返青的大葱,剥去皮,掐掉根部须毛,咔嚓咔嚓吃在嘴里,辛辣不使温和的气味立刻满足口腹之欲。
四月开始,翻新的土壤里栽种一片新的葱苗,施肥、培土覆盖、浇水,第二天原本萎靡不振的秧苗直挺挺的站立起来,精气神足足的开始了新一轮生长。
有时过冬的大葱没有吃完,等到五六月时,葱的根部会重新发出新芽长成一棵嫩绿的新葱,而老去的部分除去被剪掉的葱种留作育苗,其他部分都清理干净,只留下新长出的小葱,当地人叫这样的葱为“旁葱”,因为是从老葱根部新发出来的,所以才有此一说。
作为农户家的孩子,大葱是最熟悉的下饭菜,熟得都忽视它的存在。在农村的菜地里,你可以拔别人地里几颗大葱生吃,但是不可以随便摘架子上的豆角、黄瓜之类的东西。整齐的大葱垄上多了几个空白地,并不在意少了多少葱,准知道是路过的人看见了葱,嘴馋随手薅走生吃的。
春天刚冒头露出一点温暖的气息,从严寒走过的大葱立刻有所行动,根部处开始长出两颗绿叶子,深埋泥土的葱白原本还蔫蔫的,开始变得硬挺,绽放出无限生机。在春雨冬雪的滋润下,冒出新春第一丝绿意。报春的不是迎春花,而是地里毫不起眼的大葱,只因它没有鲜花亮人眼球而被忽视。
大葱,只要根须没有离开泥土,它的生命就不会停止。这个发现深深触动了我:我想到了父母,想到了面朝黄土背靠天的父老乡亲,想到了离土地越来越远的我们这一代人。
有时感觉自己就是随波逐流的浮萍,无根可扎,无地可安身。
一颗毫不起眼、每天都面临被吃掉的大葱,却扎根泥土,顽强吐露生命的芳华,实现了自己的生命价值。
还什么理由去抱怨生活的不公平呢?擦干被大葱辛辣味熏出来的泪水,吃着丝丝甜味的葱白,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只不过是茫茫人海里的一粒沙尘,做不得梅花傲骨,来不得牡丹雍容华贵。
我,就是地里的那颗大葱,给我一点土壤就能活着的大葱,能在迎春花还没有开放的时候,就能给枯黄的土地带来希望之绿的大葱。
决定做一个扎根在平凡的土壤里,也能绽放出生命火花的人,虽然唯有顽强坚韧才能获取生命的意义,可是,回头凝望来时路,会发现早已经是一路鲜花跟随。这样的人生,即使平凡低到尘埃,也是快乐、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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