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将至,许多面孔又回到梦中,许多名字又依稀想起。都说过要好好祭奠他们,可是至今仍然没有做到。每年都有祭奠,都谈不上“好好”二字。因为我们谁也没好到哪去!
昨夜酒酣,梦见了査海生,也就是现在名气响亮的诗人海子。校园里我见过他一两回,那时我是大四,他已经是青年教师。我们系有一门小班课“美学概论”,同系的其他班级先开了,我们班开课的时间是89年毕业前的最后一学期,但是开学后,上课的老师一直没来,不久我们就知道,他再也不会来了,老师叫查海生,也就是诗人海子。印象深刻的是有同学开玩笑说他的样子和当时的我神似。估计大概都有一点穷酸气吧。正当我们打算将诗一般的激情写到北京的大街上时,海子先舍我们而去。弃绝了红尘,只留下他的诗。后来,法大的老师和同学们将诗一般的激情写在了北京的大街小巷,写进了天安门广场。全国人民都一起来写啊,写在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后来就有了诗的名字—64—就两位数字!
中国政法大学就能出诗人,你信不信?尽管目前你只记住了诗人海子。因为我有一个假说:法大学子都是带着梦想而来,带着理想而去的;离开了校园,虽然历尽人生和社会的坎坷,心中的烛火却不熄灭;法大学子可以让梦想消融了生命,决不让活着稀释掉梦想。海子出走在山海关就是证明。
正当我们收拾心情,准备出发,海子用他的生命来践行了他的诗歌。那是1989年三月末。我想起史书上说,当年荆柯即将入秦,燕赵勇士们去送行,个个刎颈伏尸于道旁。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为荆柯铺就一条只能前进的路。可惜荆柯失败了。但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在于明知是失败的不归路,却要用生命去践行。流尽最后一滴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生命走了,还要将强烈的意志和情感完整地留下。又想起了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陈天华,1905年,他在日本东京大森海湾愤而蹈海殉国,时年才30岁,留下《猛回头》和《警世钟》两书。后来,他的同伴们就把想办的事情办成了,虽然大部分人都为之抛下了生命。
海子留下的著名绝唱是他的: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就是诗人海子,他将自己的生命留在了理想国,将我们这些同代人留在了尘世中。他祝愿我们在尘世找到幸福。但是我们谁都明白:必须奋斗,必须呐喊!
海子绝尘时25岁,28年又过去了。如果我读的那些旧书都是老实人写的,我可以预见近两年内,又会有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生命将燃烧,燃烧着划破夜空而去。虽然短暂,却能点亮千千万万人梦里的蜡烛。你就找吧,一定能找着!
附和一首打油诗,为了祭奠查海生老师,祭奠诗人海子,祭奠那一年走了的所有同龄人:
去赶海吧
据说春天已经浓郁
风正透进水下
绿了底处的云
青与蓝
几许忧郁,几许欣喜
都驾着自己的船去
碧浪、白帆
呼应声声声如海
还有什么是陌生的?
还有什么总要期待?
春暖花开
美丽的名字,近与远
如同四季
总捎来幸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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