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是世界的唯一,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谁,各有其存在的价值。因此,不要自卑。
(1)
李大娘家有五个孩子,老五名字叫俊华,人长得漂亮,可惜是个哑巴,大娘说,怀着老五的时候,感冒严重,吃了一次药,具体什么药也忘记了,反正就吃了那次药,其余和怀其他胎都是一样。别的孩子都健康,唯独老五这样,所以猜测就是因为吃的那次药成了罪魁祸首。
俊华特别聪明,六七岁就和大娘描画样,描鞋样,学什么会什么。
邻里都说,俊华太精明了,所以老天拿走了她说话的权利,人十全十美了,就连老天都会妒忌的。
俊华的父母大概是感觉对俊华有些歉疚吧,所以处处宠着,哥哥姐姐们对她也是疼爱有佳,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
四季更换,时光流转,俊华到了上学的年纪,李老师也是本村人,对各家孩子都了解。俊华也顺利和同龄孩子一起进入学校。
学校在村里的中间位置,是原来村里的老财主遗留的大院子,两进院,北房各五间,还有南方加门洞五间,东西厢房各五间,老财主盖的院落高深四方看着就大气。当时讲究的四四方方,有八方来财的寓意。
前面院子里种着几颗香椿,院子中间是个大大的五寸见方的台子,原来这里放着一个两个人搂不过来的大缸。这个大缸可是有讲究的,这个台子地处整个大院的中心位置,就是大院的财位,在财位上放置了大水缸,让这个院子的财位跟随水的流动动起来。可见老财主对此用心啊。哪成想现在成了学校,也算是老财主做了一件利民的大好事。
学习扩大视野,知识改变命运。
八十年代的农村人对于孩子们教育虽然有了意识,可是也就停留在顺其自然的过程中。
俊华的一年级在大院的南房,大概三十名学生,除了本村的还有附近村上同龄的孩子们,俊华学习很勤奋,也很投入,课间别人都外出跑着玩了,她还在哪里练着课上学的那几个字,直到自己满意才肯罢手。
童年无忌,孩子们的世界永远都是那样的肤浅,那样喜欢迫不及待表达自己的情感。
刚一个星期,外村的几个稍微大些的孩子,在课间时候问俊华,你是哑巴啊,俊华点点头。“呵呵,呵呵,哑巴啊,哑巴还上学。嗷、嗷、嗷……”一声一声地高过一声,直到李老师来到教室,喧闹才安安静下来。俊华却委屈掉下眼泪。
回家后,二哥知道了这件事儿,对俊华说,小妹哭什么,别哭,你比那些人可爱,他们算什么东西,还有脸和我妹,旺旺。俊华平常都是安安静静地,因为说不了话,所以也不想用声音来表明态度。听着二哥的话,俊华的泪无声的流下来,开始哽咽,哭泣声渐起,肩膀一抖一抖地,控制不住的对着二哥哇哇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手比划着,一边:“啊,啊,啊……”地和二哥描述自己的委屈,情绪激动的不能自控。二哥揽住小妹的肩膀不停的拍打着,安抚着……。
第二天,俊华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外村的那几个孩子在回家的路上,让俊华二哥拦住,不由分说打了一顿。
(2)
俊华天天和大姐二姐去地里跟着干活,大姐二姐在地里给梨树除草,上肥,俊华看着一颗颗肆意伸展着胳膊的,细的,粗的梨树的枝丫,在心里给它们说话,聊天……。
时不时给姐姐递水,帮着把锄下来的草拢在一起,草儿开始离开土地是鲜活艳绿的,慢慢地到中午就开始没有了精神,也逐渐枯萎了,最后让空气抽取最后的一丝生命力,成为家里大黄牛的午饭,或成了每次烧火是的引火的干草。
开春,地里锄完草,上好肥,梨树的枝条上慢慢有了花骨朵,一晚上的时间一树一树的梨花挤挤挨挨,白白的绽满指头,像是白色海洋,又似仙境一般,风儿一过,花瓣一片一片飘舞飞扬着,有的追着风儿调皮地打个旋儿,又轻轻飘落在地面。
一地地梨花花瓣,像白色的毯子铺满了地面,俊华看着不敢去踩,怕自己弄脏这些白色的花瓣……。
梨花脱离了枝条,小小的淡青的小果子就傻愣愣地横冲直撞地挂满了枝头。
俊华和大姐二姐搬着凳子挨个给梨树疏果,看着小果儿坠落地下,俊华一劲地心疼,手里捧着一大捧,看着它们和它们用心对话……俊华的专注,姐姐都不忍打扰,两个姐姐相互看一眼,心酸泪模糊了对方,转身又去疏果了。
秋天来了,俊华和大哥姐姐们还有父母在梨地里安了家,黄黄的梨儿一个赛一个的大。看着它们在树叶地下偷偷露出的脸,诱惑着俊华来摘下尝鲜,可是俊华知道这是全家的希望,全家指望,她可不想偷吃。
(3)
一年一年,日子就这样安稳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俊华大姐二姐出嫁,大哥二哥也都成家而且有了大侄子荣庆和二侄子荣发,还有侄女妞妞,俊华帮着嫂子们带孩子都尽心尽力,用自己的真心付出赢得两个嫂子和哥哥一样的宠爱。
俊华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是大哥二哥怕俊华嫁远了,挨欺负,和父母商量后决定就给俊华在当村找婆家。
可是很难的,大哥二哥和父母看上的人家,都默默地回绝了,就是俊华漂亮,能干,可是哑巴都接受不了。
开始家人给俊华找本村对象的意愿,高涨的热情,慢慢地有些气馁,可是初衷不变,慢慢的在接着找。
时间如流水,两年不知觉就溜走了。
这天本村的赵大发来到俊华家里,和俊华娘聊起来俊华的亲事,俊华娘说,找个称心的也不容易。赵大发说,大娘啊,你的条件也别要求太高,俊华妹妹是漂亮能干,但是岁数大了了,就不好找了,是不是大娘。(大发没有敢提俊华的硬伤,怕李大娘不高兴,直接毁了这门婚事)
说来说去,赵大发给俊华介绍了本村的赵峰就是赵大发的侄子,赵峰哥俩,哥哥赵岩已经结婚,两个孩子都七八岁了,赵峰呢今年25岁了,因为父母岁数大了,没有能力给赵峰盖房子,赵峰因为父母岁数大,没有人照顾,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外出打工,始终在家陪伴着父母。
俊华娘听说是赵峰家,就和赵大发说,这事等着儿子们回来商量商量再说,脸上明着就是不同意。
赵大发像势在必行一样坚持天天来俊华家和俊华娘聊天,每次走的时候都问一句,考虑的怎么样,孩子们是不是见见面啊。
一连十多天了,俊华娘看这事躲不过去了,只能把儿子媳妇都喊过来,把赵大发来提亲的事情说了。两个媳妇一听都连连摇头,说不行,那家里太穷了,妹妹嫁过去会吃苦的。两个哥哥看了看俊华,俊华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俊华爸爸说,那就明天回了大发,说俊华还小呢,不着急,在等等。
俊华今年26 岁了,还小,拿这个做借口,说不过去啊,既然老爹说了,几个人也不说话了。
俊华站了起来,看着娘和爸爸点了点头,俊华娘说,华啊,你愿意啊,赵峰家可穷了,你愿意去吃苦啊。俊华又点了点头。自己跑了出去。
大哥二哥看俊华自己同意了,和父母又开始商量起这家婚事。二哥说:“赵峰人不错,照顾老人有孝心,也听话,穷倒是不怕,只要人好,妹妹也同意,咱们到时候帮衬帮衬妹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的。”大家感觉二哥说的也有道理。
都是一个村的相互都了解,男方也了解女方,女方也知道男方,所以这相亲以后,就开始定亲,张罗结婚前的准备。
(4)
这年的腊月十六,俊华结婚的大喜日子。俊华的婚礼热闹非凡,两个哥哥,嫂嫂,两个姐姐,姐夫,七八个孩子正当最爱玩的年纪,里出外进,借着大喜的日子无忌讳的高兴劲头,又跑又跳,的撒了欢的开心。还有当家的这一大帮子人,整个村都跟着热闹起来了。
鞭炮齐鸣,送亲的队伍一大长溜,大家伙都喜气洋洋地刚出俊华家家门,俊华娘舍不得俊华出嫁,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李婶说:“老嫂子啊,闺女大喜的日子,别这样啊,俊华这婚接的多威风啊,再说咱家的陪嫁十里八村也没有啊,就说两个哥哥陪嫁的5000元都看着眼热呢,5000元钱够盖五间大瓦房的了,赵峰那小子可有福气了,咱俊华又俊又能干,以后他们小日子越来越好的,老嫂子等着享福吧。”
春节过后,又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俊华在家侍弄地里的活,又照顾着公公婆婆,赵峰脱开身和俊华大哥二哥一起去城里打工了。
秋天赵峰回家帮着俊华收庄稼,看着父母脸上洋溢的笑容,地里的庄稼有模有样的,看着俊华鼓鼓地肚子,心里升腾的幸福生生地又让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赵峰把自家的活技赶落完,又赶紧帮着俊华大哥二哥家的庄稼收回各自的家。晚上没有休息就直接去了城里。俊华抚摸着自己鼓鼓地肚子默默掉下了眼泪。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
腊月初六,在赵峰回家的当天,俊华生下了大闺女,孩子响亮的哭声扫尽了赵峰心底的阴霾,赵峰托着闺女喜极而泣。
日子就这样平铺直叙的一天接一天的过着。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赵峰和俊华两个人日子刚有起色,赵峰的父亲突发脑溢血昏迷不醒,到医院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医生通知家属,脑颅里大量的积血,需要立马开颅手术,但是术后的结果无法保证生命的质量。不做手术,病人生命垂危。
赵峰赶紧给大哥打电话,可是自己大哥一听这事,让赵峰看着办,说完直接关了机,赵峰这急得团团转,在这个时候,关系到自己老人的生死,赵峰心里胆颤,手不停的抖。
俊华走过来,双手握住赵峰的两个大手,眼镜坚定的看着赵峰。冲着赵峰狠劲地点了点头。赵峰看见俊华坚定的眼神狂躁不安的心瞬间踏实了,俊华的双手给了赵峰那份男人的淡定,赵峰感觉到有俊华的支持,自己力量满满。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赵峰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对于这个大手术,后期的护理和养护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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