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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那些年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作者: en00 | 来源:发表于2021-04-20 17:17 被阅读0次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初一,下学期。

    课间,一个小石子从身后跳过来砸到我腿上。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这是有人在捉弄我,公开的挑衅,又是后桌那个调皮的家伙。我不加思索的拿起新买的小刀,转身反手划在他放在桌子的胳膊上,皮肤破了,血流出来。

    我其实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告诉他我不是好惹的,但是搞出流血事件即便打败全班男生无敌手泼辣如我还是害怕了。因为那个男生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怒火。我就僵在哪里了。很害怕,但不能怂,眼神倔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那之前我的生活充满冲突,冲突就是我的生活。我出生在一个大姓的村子,村里五分之二的人姓唐,五分之二姓宋,我家属于五分之一姓里的五一之一。人丁单薄,但辈分极长。或许是人丁单薄怕被欺负的原因,我爷爷奶奶爸爸都是很努力优秀的人,在生产队任职,威望极高。我奶奶更是远近闻名的“口(泼辣)老太太”吵架打架极少输给别人,从小就教育我“有人欺负你就照死打,打伤打残我们治,就是不能被欺负”,所以我打架吵架也很厉害,全村无论大人小孩我都不怕,弟弟妹妹邻居同学谁被欺负了都会找我打抱不平,为此也给自己赢得了一些名声。村里的大人辈分长的会跟我闹着玩,看我妙语如珠的怼他们觉得我很可爱很厉害,就经常逗我。所以那时候我经常生活在冲突中,但大多是善意的。即便是在学校里跟那些男生打闹,大家也有分寸,不过也是真的打,打完和好继续闹,继续打。打打闹闹让我觉得生活就是这样吧。可是这一切从这个小男生开始改变了。

    当时他握紧拳头满眼喷火的瞪着我,我不知所措又强装镇定,他的同桌在旁边添油加醋“哎呦,要打架了”,我们对视了一分钟,僵持了一分钟,那是我人生最漫长的一分钟,然后他就放下拳头趴在桌子上哭了。我诧异极了,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大的转变,我甚至都做好了挨打后反击的准备,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自己趴在桌子上哭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是什么让他放下了拳头,是我打败全班男生无敌手的名声吓到了他?还是他觉得不要跟女生打架?或者还有别的原因,他打算去告诉老师?真的是好奇害死猫,我人生的转变就是从这好奇开始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像写小说般回溯,这里应该是“她没想到,这个下午改变了她的一生,这种好奇,让她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那一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打过来,而是选择自己趴在桌子上哭,我们近在咫尺,他要打下来我也是无法躲避并且只能承受的。可怪就怪在他的拳头没有落下来。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很希望他能打下来,那就没有以后的故事了。但,这就是命运吧,如果时光倒流,也许这一切还是照旧会发生。

    看到他趴在桌子上哭的那一刻,我心情很复杂,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内疚。尤其是我知道错怪了他,不是他砸的小石子时,这让我更加愧疚。虽然我吵架打架无数,但从不主动欺负别人,大多数是打抱不平,那时候觉得自己长大应该是个侠女吧。侠女从不干欺负人的事情,可是现在错怪了别人,还把别人胳膊划伤了,这算什么侠女,大家以后怎么看我,我还怎么服众,这要是被老师知道我欺负人了那我好学生的名声可就全完了,万一他叫家长过来找我怎么办?我这算是欺负他么?写到这里突然有种小说里大女主欺负软糯小男生的感觉。直接打回来大不了大家打一架完事,可推动故事发展的就是他没有还击,而是自己委屈的哭了。这比打架对女主更有杀伤力。

    那一下午和第二天我都惴惴不安,生怕他找老师告我状或他家长来找我。担心我所有的一切会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我的优秀的人缘好的成绩好的好学生乖孩子形象让我觉得自己很受欢迎,被喜欢,很有价值和意义。很害怕这一切会因为他的告状荡然无存。害怕背上欺负同学的坏小孩的名声。然而,我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像没事一样。我在极度不安之后转入好奇,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老师,也没有叫家长来找我?他把拳头放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跟那些整天和我打打闹闹的男生不一样,他们可是睚眦必报的,而我也觉得这很正常,而他很不一样?不一样背后是什么?他是怎么想的?他的伤口好了么?他会生我气么?

    在这种揣测中,暑假来了。长长的,长长的暑假来了,因为,见不到他了。

    整个暑假我都在想这件事,想他,想见他,想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想问他为什么没有还击。想知道他的伤口好了没有,想跟他道歉说对不起,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想起这件事,想起我。甚至有好玩的也会想起他,想跟他一起玩?在这种不明所以的思念中暑假都不香了,想开学,想早点见到他。

    也许这世上真有心有灵犀这件事,念叨了多次之后他出现了。当时我正在家门口路上给小狗做饭,用一个易拉罐装了水、麸皮之类的,架在两块砖头上,正撅着屁股烟熏火燎的吹柴火,他骑着自行车出现了。原本他没看见我,在我家胡同口一闪而过,我也只是看到一个身影,但不知道是他。在那惊鸿一瞥间他发现了我,倒了回来,进入胡同,来到我家门前。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一定傻眼了,欢喜极了,又局促不安极了,差点把手中的“饭”递给他,很想邀请他和我一起给小狗做饭。他问我表哥在不在(当时表哥在我家上学,和我们一班,他俩关系不错),我有些失望,原来他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我表哥的,我告诉他表哥回他自己家了,他哦了一声,骑上自行车,走了,走了!我#$%$@$$(此处心情太复杂,文字不足以表达)。我很失望,我家小狗也很失望,因为它没吃上我做好的饭!但后来我又开心了,无论如何我见到他了,他的伤口也好了。我觉得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想见他,所以他就出现了,我觉得我们是心意相通的,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懂我!我很开心,生平第一次找到知音的感觉。我在脑海中反复回放他来找我的过程,猜测他的心情,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在想什么,做什么,还会再来找我么?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到门口给小狗做饭,尽管小狗已经不需要了,但我需要,做的是什么也心不在焉了,一直往巷口张望,甚至跑出巷子,希望能遇见他。到后来我甚至认为他并不是来找我表哥,他就是来找我的,理由是:他应该知道我表哥暑假肯定是要回自己家的,然而仍来找表哥,一定是打着找表哥的名义来找我玩的,想到这里自己一直傻乐,乐了一个暑假。

    终于开学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问他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找表哥的,为什么后来没再出现,可是我没有机会了,我们分开了!新学期重新排座位,他在第一排中间靠近过道的位置,他后桌是新转来上届留级的两个女生,两个女生的旁边才是我,我坐在第二排,如果要说话我得越过那两个留级生,而我和她们不熟,话不多,也没法传话,我够不到他了,攒了一暑假的话因为距离被堵住了。

    我很想跟他说话,可是因为有新同学和距离的原因,说话的机会少了。我很想跟他说话,但够不到,他也看不见,我坐他后面,想跟他说话的时候就看他,希望他能看见我,偶尔他感觉到了就会回头,我们就会聊天。但有时候他感觉不到,我就一直看着他,只要他一回头,哪怕我正在忙也会抬头看他,害怕错过跟他说话的机会。但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笑笑,眼神交流。彼此心照不宣,但满心欢喜。我觉得他眼中有我,好像是喜欢我的,这个发现让我很恐慌。我是一个好学生,他也是好学生,好学生是不能谈恋爱的,而且我错怪了他还划伤了他的胳膊,本身已经充满愧疚,如果再让他因为喜欢我耽误学习怎么办,我不能毁了他的大好前程。我觉得自己很罪恶,很有压力,想了很久,我决定要“拯救”他。尽管我也很喜欢他,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他喜欢我,不能让他误入歧途,哪怕是错过他,放弃他。我做出壮士扼腕的牺牲,写了个字条给他,大意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们都是好学生,是要考大学的,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学习,也许将来等我们都考上大学以后就可以在一起”。怎么递过去的不清楚了,也许是通过他的后桌?我的前桌?夹在书里?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以后我的世界改变了。

    仿佛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我给他写了“情书”,甚至差点传到我妈妈耳朵里,村子里有女孩被男生追到家里,整个村子都骂那家女孩不学好不正经,小小年纪搞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骂他家家长不正经,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家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尽管我们家也有三个女儿,如果有谁敢追到我们家我奶奶绝对会打断他的腿。如果我写“情书”给男生的事情传到她们耳朵里一定会让她们颜面尽失,我可能会被奚落到以死谢罪吧。我觉得老师也不喜欢我了,以前的优秀仿佛成了假象,他们会觉得我以前都是装出来的,我不是好学生乖孩子,我是一个满脑子不正经想法的坏小孩。

    甚至有人传说是我自作多情,他喜欢的其实不是我,每天回头看的也不是我,而是他漂亮的后桌,还有说是其他女生,我可怜的自尊猝不及防的碎了一地。一夜之间我承受了全世界的奚落、批判和失望。我很恐慌,害怕,觉得自己犯了弥天大错,被全世界指责。我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幻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醒来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那个好学生乖小孩。当这一切都破灭后我希望有个英雄在众目睽睽之中带我离开这狼狈的环境,随便是谁,只要带我离开我就会嫁给他。我希望这个人是他,希望他站出来说不是这样的,让大家不要伤害我,像个英雄一样保护我,我甚至可以接受他不喜欢我,只要保护我,我脆弱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从未遇到的恶劣环境之下。他不是绅士么?我那样伤害他都没有揍我,现在我是为了拯救他才这样的,他应该站出来保护我,我们应该是一条战线的。或者他也可以不保护我,只告诉我喜不喜欢我,如果他喜欢我,我觉得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所谓了,我有的是勇气。但这个勇气是需要他跟我一起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仿佛变成了透明的空气,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把我一个人晾在了众人的指责之下。那之后我更自卑了“给男生写情书””不矜持不要脸不正经”“自作多情”成了我最害怕听到看到的字眼,最伤害我的是“自作多情”,我无法承受做了这么多他居然不喜欢我,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我确认他是喜欢我的,我是值得被喜欢的,我赌上所有的骄傲,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是事实却告诉我我的感觉是错误的,我是在自作多情。我不敢相信不愿接受,我觉得一定是他撒谎了,他在逃避,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我寻找他喜欢我的蛛丝马迹的证据,为了证明他是喜欢我的,我是值得被喜欢的。也寻找蛛丝马迹他不喜欢我的证据,一遍遍在日记中审视自己寻找原因。

    我很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仿佛他不主动跟我说喜欢我,没有主动站出来澄清保护我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不值得被喜欢。那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不够优秀,不够漂亮,不够努力,不够……女人?讨人喜欢的女人应该是怎样的?像大家说的他真的喜欢后桌么?好像班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皮肤白,个子高,性子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和能把人怼死不偿命的泼辣性子。而且她因为是留级过来的,学过一年,成绩也比我好,我好像什么都比不过她,我甚至没有她跟他坐的更近。我不再是那个最耀眼最优秀最受宠的小孩,我被打败了。我不服气又很嫉妒,甚至想要变成她那样,我努力让自己走路不再风风火火,减少了跟男生打闹,尽量做个安静的女孩,甚至一想到会有一双眼睛在关注我时都不知道如何走路,好像怎么走都不自然都不好看。也许我就是从这个时候迷失了自己,和很多人一样批判不接受自己,弄丢了自己。

    在煎熬中到了初二下半学期,我们终于调座位了。我被分到了第一排边上,门口的位置,他在第一排中间,我们之间隔着过道和我的同桌以及他的同桌。我在纠结彷徨中跟同桌说了很多心事,我跟她说我的烦恼和痛苦,她一开始很能理解我安慰我,可是后来我发现她表面做我的知心姐姐,背后拿我跟那个男生打趣,他们走的很近。多年之后才知道那个男生的姑姑就是我同桌的邻居,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熟了吧,可那时我根本不知道,暑假男孩来我们村,大概也是来姑姑家走亲戚吧,可是我却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并认为他俩熟起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吧,一些我不方便的话她可以帮我传达给那个男生。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提喜欢这个词,也从不承认我喜欢那个男生。可是大家都知道,仿佛整个世界就我自己不知道一样。同桌偶尔也打趣,说我喜欢那个男生,我有些迷惘,这就是喜欢么?我喜欢上他了?马上摇头,要把这种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晃出去,我可是好学生,清白人家的孩子怎么能想恋爱这么龌龊不正经的事情呢,那是坏小孩都不屑于干的事情吖。我将来可是要考大学的,背负着家族和老师的期待,那时候在他们眼中我将来一定大有出息,如果我们班要出什么了不起的人的话那一定是我,在这种期待中我按照优秀学生好孩子的标准要求自己,努力做到最好最优秀,让爸妈开心,给他们争面子,也让老师开心。所以我一定是最乖最听话的,决不能做这种让爸妈和老师鄙视生气的事情。可是他每天都在我脑海晃啊晃,我很害怕这种想法,我控制不住,越想驱赶越是晃,我也不敢跟同桌说他的事情,怕同桌笑话我,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喜欢他证明自己的清白,我都不跟他说话了,各种场合避开他,仿佛这样就能切断脑海中奇怪的想法,也打消同桌认为我喜欢他对我和他的打趣。

    可我真的很渴望见到他,跟他说说心中的想法,问问他的想法,打消心中的好奇、委屈和疑虑。他们村子在学校东面,我们家在西面,两条路隔着学校相望。小伙伴一起走路上学,每次走到可以看到他经常走的路时都很想看到他,努力地寻找,寻找到了马上逃避,仿佛担心几百米的距离和他对视一样。看到他的身影会很激动,自己走路都不自然起来,说话也很奇怪,仿佛变了一个人,就像那个人就在我面前一样,可是我们隔着几百米,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我。

    在折磨和煎熬中迎来初三,我决定复读,离开让我难受的环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班级重新开始。他们都升入了初三,我人生第一次主动选择留级,只为避开让我难堪的无法面对的环境。我还是会留意他的消息,小伙伴一起回家也会提起,每天上学放学盼望又害怕看到他。课间上厕所要经过他们教室,我不敢去,一想到他坐在窗户有可能看到我的时候更不自然,害怕自己走路不好看,害怕哪里表现不好让他看见。我时常憋尿,或者到快上课才急奔到厕所,只为了避免下课被看见被议论被评判。

    再后来听说他跟我同桌在一起的消息,我很震惊,不敢相信。他没有选择跟我在一起,我以为他是听进了我的话,不谈恋爱好好学习,可他居然跟我同桌在一起。这证实了他不喜欢我。我无法接受,不知道自己哪里比同桌差,更不能接受他俩同时背叛我。我很希望能遇到他给我一个说法,可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他,更不会去找他。我沉浸在不被喜欢的挫败中,直到他们初中毕业。我准备了一个带锁的笔记本,抄了很多能代表我心情的歌词和语句,准备送给他,可最终我也没有机会和勇气给他。

    再之后他们毕业了,我也升入初三。我以为他会复读,不记得有没有了,但从此他就成了我不能碰触的伤痛。而且,整整七年,直到我大学谈了恋爱,还在幻想会在某个街道遇到他,甚至梦到他被困在一个废墟里需要我去救他,醒来还有一串清晰的电话号码。我们明明离得很近,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再之后就是二十年后的某一天,很久很久不联系的班长突然加了我的QQ,然后是微信,建了一个微信群,我又再次猝不及防的见到了他的照片。很慌乱,也有些失望,二十年他已从一个阳光活泼的少年变成了精干的中年人,眼中再也没有当年的灵气。但我还是很开心能遇到他,我鼓起勇气加了他的微信,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他很诧异我对他说的一切,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可能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如我当年最喜欢的那首“独角戏:”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这就是困扰了我七年甚至更多年对我一生都有重大影响的创伤事件。我一直没有勇气提及,直到多年以后走进心理咨询室提到也是痛哭流涕,压抑了二十年,我痛痛快快的哭了。当年的屈辱,委屈,难过在一遍遍泪水冲刷中带我一层层看见真相。我知道那是童年期对爸爸的渴望,爸爸懂我爱我,当我跟妈妈争执时爸爸总是站在我这边,在他眼里,女儿就是个聪明可爱古灵精怪的小天使,我学了很多知识,以至于妈妈都赶不上了,所以我需要跟爸爸探讨确认,爸爸是见过大世面的,他总是认可我,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为爸爸懂我开心,同时也疑惑自己真的是对的么?我一个小孩子会比妈妈这个大人知道的多么?有时妈妈也会骂我总是向着爸爸,都被爸爸怼回去说她不如小孩子,我笑的很开心,还有一些小内疚,会反过来帮妈妈。青春期跟爸爸妈妈发生了很多事情,这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把这件事情写出来已经用尽了我今天所有的力气,,先到这里吧,下次再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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