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马林和简阳走访了梅芳的父母、妹妹及几位亲友。了解到一些情况,第一时间向雷鸣做了汇报。
梅芳父母生了她和妹妹两个女儿。父母亲都是一毛厂职工。三十多年前,县上的计划生育政策规定,双职工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父亲没生个带把儿的儿子,一辈子都像矮别人一头。母亲更是把一腔怨愤撒在她的头上。对她始终怀有一种“轻视”和“敌意”。梅芳始至死都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如此。
然而,父母却百般疼爱妹妹。作为姐姐的她什么都得让着妹妹。她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小学时就显露出过人的才华。初中一毕业,母亲就让她辍学,利用关系让她进县里的剧团学黄梅戏。让妹妹继续念书。奈何妹妹天生不是学习的料。等妹妹长到18岁,母亲退休让妹妹顶了班。这是后话。
女大十八变。几年以后,梅芳出落得天姿国色。天生一副好嗓子,再加上天赋异禀,她很快就成了县剧团的台柱子。一个月的工资,补助、出场费等等,比父母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要多!
父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全家人都以她为荣。母亲更是逢人必夸她漂亮、懂事、能干、孝顺。但是,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无形的隔膜,依然横亘在她和父母之间。
十七八岁的少女,就像带着露珠的花朵一样,娇艳欲滴。她又会着意打扮自己,展现自己的美。吸引得团内和社会上的许多小伙子,像蜜蜂一样整天围着她转。对此她不屑一顾。她的眼光高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男人?
剧团团长,一位40多岁风流倜傥的男人,成了她的目标。母亲从小就教她们姐妹俩,女人不需要太能干,还是靠男人来得轻松。攀上有权有势的男人,还愁没有好前程?女人啊,要学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这天下的男人,还不都是一个熊样!
有些话分外露骨。不像个做母亲的能说出口的。这时候,如果父亲在,她总是偷偷瞧父亲的脸色。见父亲一副装聋作哑的模样,让她很是纳闷。
在这剧团里,团长不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吗?只要攀上团长,她永远都会是人人羡慕的台柱子!
这团长玩惯了女人。见又有一位主动送上门来,还是个姿色超群、才艺双全的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哪有不要的道理!俩人你情我愿,一拍即合。
从此,她在剧团里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得不得了。
谁知好景不长。团长夫人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打上门来。当众将她掀翻在地,连踢带打一顿羞辱。团长早就吓得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一众同事围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笑话。有的人边往她身上吐唾沫,边骂她“婊子”。
她的结局就是名声扫地,灰溜溜卷铺盖回家。
母亲的脸都绿了,整天骂她缺心眼,没有悟到她的真传。笨得教都教不会。她像个受气小媳妇,低眉顺眼在家窝了一年,反思了一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一次,团长和一位女演员幽会时,被女演员的丈夫当场捉奸在床。女演员声泪俱下地控诉团长,说团长威胁她们,不陪他就没有角色演,甚至会被辞退。并说出一串被团长潜规则的女演员名字。梅芳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多成年女演员尚且屈服于团长的淫威,更何况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团长被抓。人们同情涉世不深的她,原谅了她。她顺势装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再加上母亲巧舌如簧,一番上窜下跳,她最终得以重回剧团。
但此时不同往日,剧团的生意日渐萧条,没几日便关门大吉。
她和几个年轻演员组建了个艺术团,四处表演讨生活。暗地里混迹于社会上三教九流之间。谁有势力、有钱她就跟着谁混。
02.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位搞服装的年轻人。小伙子疯狂地爱上了她,千方百计追求她。这小伙貌似手里有几个钱,出手还算阔绰,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更难能可贵的是小伙子不在乎她的过去。只求她以后安安心心跟他过日子。
她曾经爱过一个官二代。俩人爱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嫁非她不娶。她一家都以为她终于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岂料官二代的父母了解到她的过去和品行,坚决不同意儿子娶她。她那前一晚还缠绵悱恻信誓旦旦的爱人,一转眼就像扔一块臭抹布一样扔了她。还四处编排她一箩筐坏话。
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刻骨铭心地爱过。最终被爱伤透了心。她不敢再奢望地老天荒的爱情。她知道自己不配!
审视周围的男人,不是无才无德的混混,就是心怀不轨的伪君子,没有一个可托付终身的。经历过无数男人,看透了男人们肮脏的内心。这个小伙子的单纯、真诚让她心动。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到了这个年龄,她需要一个男人做挡箭牌。她要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于是,有了一次KTV约会。当小伙子满怀激情地将一曲《忘情水》献给她时,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场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不久,这个年轻人成了她的老公。这个人就是刘刚。
她每天和老公一起去服装店,早出晚归,辛苦经营。她常常穿着店里的衣服招揽生意。她人长的美,身材一级棒,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她穿哪件衣服,哪件衣服就畅销。服装店的生意,因了她的这个妙招日益火爆。夫妻俩挣了不少钱。
那几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最充实的时光。
老公的宠爱和真情,像一泓清水,把她内心的龌龊涤去许多。
她几乎断绝了和其他男人的往来,一心一意和老公过日子,经营服装店。虽然辛苦,但内心踏实、洁净。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洁净。她以为,这一生或许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时间一长,她不免怀念以前的风流快活,对眼前枯燥单调的生活心生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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