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解药
我开始觉得每个人的解药都是时间。时间把你带给一个人,让你中了一身毒;自然它会在之后把你带给另一个人,把该给你的解药给你。不要怪一开始为什么让你中毒,谁让你不知不觉中给别人下了毒呢?或许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已经爱过你十遍了。
这倒也是世界最公平的真理。可它阐述的内容是那么不公平。
软肋与盔甲
想到,晦涩阴暗的童年,孤单影只的青春,倔强敏感的少年和家庭和朋友和年少的喜欢欢喜。
老式的小巷子,二年级在那里狠狠摔过一跤,原因不过是害怕上学迟到。因为外婆不忍叫醒午睡的我,事实上时间还早,小小的孩子,却执拗地催促自己奔跑,因为80人的班级,她是那么笨拙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错,生怕别人的责备和不屑。
石灰斑驳的墙壁上,现在还能记得和姐姐贪玩,拿粉笔涂鸦。不过姐姐画出来的绵羊是绵羊,我努力画了两遍仍然不像,气恼地扔开粉笔还暴力地把它碾碎。之后仍然看着来气,又在旁边补画了一只,然而效果无异。这大概是人生中遇到第一次真正的挫折,叫做三分耕耘一无所获。
事实上记忆已经单薄。但整个小学和初中,几乎都呆在外婆家。圣诞节除了爸妈要上班之外什么记忆也没有,只是隆冬腊月和老人家下象棋,又一次要输了,我苦大仇深地凝视那枚棋子那个棋盘半个多小时,几次想推了棋盘耍赖不认输,却最终凝眉挪了一步、想了数十步而得胜。下午,油腻掉漆的桌面上铺上报纸,上面摊开着一本本暑假寒假作业,或者是英语单词抄写或者是《文化苦旅》和一些要写读书笔记的名著。这就是自己的少年时代。那时候的心情还会记载到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本子上撒上的jasmine香水味到现在还在氤氲。外婆会做一些小点心,下午会有绿豆或者银耳莲子粥,炎炎夏日,头顶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呼啸,手头的是大卷大卷的书和笔记习题,可是不会犯困,也不会厌倦。
为了什么你可以愿赌服输
因为小学四年级吧大概,妈妈画着图说,爬不上宣中的梯子,你就去四中。然后我默默地转回自己的房间,不,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像普普通通的小城女孩,一辈子锁死在这里,懵懵懂懂地恋爱失恋,结婚生子都在预定的轨道上。
恰好是初中部奋飞搬离宣中的一年,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却嫌弃校园太小而嘈杂,没有去。报了十二中,没有考。父母去六中找人,好像因为挂户时间不对,需要交钱什么之类,不愉快过。而后去阳光考试,虽然是在现在拆掉的老楼,考的很轻松,并且还和隔壁桌的男生偷偷对答案,即使我没有改一个字。走出考场的时候看漂亮的塑胶跑道,决心来这里,而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操场上会有我后来多么惨痛不堪回首的记忆。
当时的一学期两千块和期末交的各种费用,食堂的伙食问题等等让我认知到这个土豪学校的本质。
然而这里却有我最热血的青春是我真实的生活,为8班这个集体,为伙伴,为自己,为一个人,都真真切切热热烈烈地燃烧过。
朝花散落
笔友飞鸿,一打一打的信件,存在一个个鞋盒里,谈梦想谈家里的事谈成绩谈爱好谈那些青涩和暧昧。和野择被班上同学嘲笑过无数遍,然而无关风月,翻翻通讯录他现在的网名依然叫野择,我都不太记得自己矫情地换过多少笔名网名英文名了。有会照顾我的薇和活泼可爱让我笑的雪。总是生病总是缺课,偶尔为成绩烦心,心思却始终在学业上,写着生物基础训练到凌晨趴在桌上,第二天又是无论风雨天半黑着到校。明明是胃肠炎却咬着牙早晨准时到校门口执勤测体温,看着走读生们一个一个到校。我表现地很乖很妹子,班上的同学对我都很照顾包容我,实际上女汉子的潜质表露无疑。
可是朝花已散落,何处可夕拾。
那个偌大的跑道上,那个女孩努力地奔跑,单薄的身形逆风而行,紧抿的唇角却昭示着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甚至到了极处,咬着下唇痛苦面目狰狞,也是我的青春。
还是那个跑道,运动会上雨水不断,桌子上的稿纸都被浸湿了,我艰难地写通讯稿,却忘记了是多少人撑着伞;运动会上笑嘻嘻地执勤,老班会心疼召唤我回去,让王良玉来换我,我坐在班级区吃橘子帮写稿子;运动会上的种种不公平现象和班级内的不团结,当时还是小孩子,最后宣称我们是第二,学生会合影后,我仍在场地的艳阳中疯狂地掉眼泪。
满院西风,惆怅墙东
我以为我的眼泪擦好了,可是你、你们还是看到了呀。可是回家的路上,居然碰到你和班长了吧,你嘲笑我哭的时候,我就破涕为笑了;那时距离上次对你笑,有两年之久,从军训看电影开始。
初一时候也会疯玩,还是那个跑道,月考结束去小卖部买零食坐在台阶上看男孩踢足球,足球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几对几,也不知道当时在看什么。
大约是初二,班上的女孩子男孩子变得爱美叛逆,好像心里的想法在疯长。还是那个跑道,听说,你们相爱、牵手、接吻,是那个年纪所有少年能知道的最疯狂和引人注目的事情。
莞尔,记得地理会考,目光在世界地图上游走,真的有一种把南北西东烂熟于心的感受。
只是行的路太少,读的书不广,终究浅薄了。
最后岁月如歌,和你们告别,和你提前告别。潘老师要带我转学奋飞,家人因为我初三了不大愿意。那时的洞察力尚可,觉得你身上的横劲痞气再重,混在一些同学甚至混混其中,也是不同的。你知道分寸和轻重,也已经初三,不会再出差错。而这个冬天偏偏出了差错,摩擦不可幸免而找茬却是故意为之,年少的我不明所以,也早已放下了心里的光亮。
直到毕业一年后老班告知了我们初三她离开的前因后果,我才后知后觉。事情过往巨细、当时的情绪写给了另一个小伙伴,之后忘得格式化一般干净。
满院西风吹尽了往事痕迹,下一次回到熟悉的校园一定要是个阳光的日子,我会换上运动鞋再跑一次八百,终点没有你们,我也不再是当时的速度。
惆怅攀成满墙的蔷薇,晨曦中泪珠点点。
看《左耳》的时候,觉得青春故事都那么雷同。除却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之外,我的青春并不遗憾。也不需要为做过的什么后悔。
两个人打一把伞是多么拥挤,肩膀总要湿一半,你说你可以背我走,可我舍不得你累舍不得你放缓你的脚步,我始终要爱的,是我仰望的人,并与之并肩同行。
流金韶华与君同
高中很少回外婆家了。有几次回去,看到老人衰老的模样,很怕。
也觉得,就算自己用光速成长,也赶不上我爱的人变老的速度。
白天上课,晚上自习,周末去学校写作业。也看各种书,也看儿童文学。也写小说,古代的现代的。那条巷子黑夜白天散步奔跑,走过无数遍。跑建委、博物馆和宣酒文化园了解城市地理、玩投壶;元旦晚会together音乐响起时群魔乱舞……
时间很近,记忆很少,却是我的流金韶华。
妈妈没有送我到车站,而是让父亲去。
想起六年级去活动三天,后来妈妈说她看到我坐上车招手的时候,想到我第一次离开她,就突然掉眼泪了。后来现在往返沪宣,一去半年不回家,也不知道妈妈又有没有哭过。无论困了累了,他们是我们的穹顶,是我们的大英雄。
能接吻就不要说话,能拥抱就不要吵架,能行动就不要发呆,能团聚就不要分离。好的东西不要珍藏,今天能做的事情不要等到明天。
从现在起,答应自己的就尽力做到,答应自己要去的地方就尽力抵达。
世界太危险,而我太悲观,现在也还是孩子,因为总有人帮我阻挡了不堪的那一面,何其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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