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来到重庆了。这座城市在二十几年前,或者是在更远以前的民国时期,曾经在无数文学作品之中出现。我之所以对重庆抱着一种不可不来的态度,是因为张恨水在他的小说里写的那个重庆——爱打梭哈的漂亮女人,歌乐山的交际花,战争背景下的各种各样的人。
这个城市,被江水分成了许多个独立的小块,在没有船的时代,渡船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因为渡船的盛行,重庆的挑夫文化大概是我所去过的长江边的城市最为浓厚的。或许对他们而言,挑夫这样的一个职业,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不容随意丢弃。尽管受到工业文明的强烈冲击,一座座长江大桥将这个城市建设得四通八达。随之没落的渡船成为遥远的背影,与挑夫这样的名词,一同被搁浅在江滩,再难恢复当年的繁盛。
我第一次来到重庆的时候,是从重庆的某个车站转车。拉着大皮箱,一个人行走在重庆的雨季里。刚刚走出来不久,我的行李箱便被一个看似很是憨厚的伯伯给拎走,还说着“我帮你拿”。我顿时惊呆了,重庆人原来这么热情的吗?然而,待我走到了检票口,那人问我要钱,我更加震惊了。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没有底线,我并没有主动要求你提供帮助,是你这人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拖走我的皮箱。我二话不说拎走我的皮箱,生气地同那人理论。因为正是站在检票口,站着许多等待的年轻人。很多人一脸不忿,大概是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甚至有年轻人说,看这老伯也不容易,给他钱算了。我十分不客气地回敬,要给你给,我是不会给的。那伯伯大概是看我脾气不好,旁边再也没有人搭腔,于是作罢。那一次的经历可真是糟糕透了。
后来有幸认识了在重庆读书的朋友,一交流才发现,他们第一次到重庆之后,也遇到过这样的挑夫,主动帮你拿东西,然后问你要钱的这样的事情。倘若我真的拿不下东西,主动寻求帮助,那么我觉得有这样的一群人存在,也无可厚非。但是,我拿着我的东西好好的,我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被这样的强行被帮助,还问我要钱的行为无异于讹人。这般没有底线的做法,既是挑夫文化的没落,也是工业文明的见证,更说明了,有的挑夫,尤其是那些不知变通的挑夫,沉浸在昔日荣光里的挑夫,终究会是被时代遗弃。
很难想象,有着这样的第一印象,对重庆这个城市,几乎再没有了任何期待。后来又有过几次在重庆转车,我提高警惕,再不给那些讹人的人机会,倒也是相安无事。这几年一直待在西北,想着这西部也没几个可以称得上是大城市的大城市,随着网红经济的蓬勃发展,重庆俨然成了西部第一网红城市。终于,我还是放下了心中的偏见,来到重庆好好儿地看看这个城市。
第一次以旅游的心态来这个城市,我去了重庆特别有名气的李子坝、磁器口、重庆大学(可惜只是在大门口),也就待了大概两三天。第二次待了比较长的时间,大概四五天。我去了重庆最为著名的观音桥商圈、重庆人民大会堂、朝天门、解放碑、中山四路、南滨路夜景、洪崖洞景区,还去了三峡重庆博物馆,可惜去的时候正好是周一,闭馆没能进去。这两次待在重庆的经历,让我更好地认识了这个城市,逛东逛西,胡吃海喝的,耍得十分开心。不仅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也见识了菜市场的烟火。城市的繁华大都相似,无外乎是人多、建筑精美、交通便捷、高楼林立等等。可“吃”在重庆,那几乎是自成一绝。
李子坝轻轨站是重庆特别有名气的地方,全国各地的游客来重庆,几乎都会到这里去打卡。因为李子坝轻轨站很特别,从外观上看,轻轨列车从居民楼里驶出,十分地神奇。我从前白天去过一次,感觉一般。到了晚上也去看过一次,更加好看了,而且那种神奇的感觉会更加浓烈。夜晚的轻轨列车闪闪发光,像是一条很大的发着光的毛毛虫,从居民楼中缓缓爬出来一样。这让我想起了《花千骨》里的糖宝,甚是可爱。磁器口是一个古镇,建筑很古老。但是这些古老的建筑,早已被现代商业侵蚀。同凤凰古镇一样,沿途都是各种各样的同质化的小饰品、小吃什么的,毫无新意可言。这个古镇的名气很大,很多人都会来逛一逛。但是观感,我个人觉得,其实很是一般。这些小吃么,全国各地都一样,哪儿哪儿都能吃到,实在是没有多少本地特色。
观音桥商圈还是挺值得一逛的。人很多,我们去的时候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人流量尚好,没有出现人挤人的情况。据本地的朋友讲,若是节假日,商圈附近会封路,而且轻轨到这一站也是不停的,因为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各种装修精致的大牌门店,各种全国连锁的店,整整齐齐的待在一起,十分地和谐,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几乎每转一个弯,便会出现什么蜜雪冰城,什么一个奶牛,什么陈建平麻花,同质化已经如此严重!本地人对这些一脸不屑,并扬言都是些哄游客的店!我们看看大街上的美人,看见大街的建筑,就是逛好吃一条街去了。小吃特别特别多,什么重庆酸辣粉,重庆牛肉面,什么煎饼,什么奶茶,什么水果捞,什么烧烤等等。全是年轻人爱吃的。令人欣喜的是,蜜雪冰城不管开在哪,价格都是一样的。喝着蜜雪冰城的奶茶,吃着豆腐脑,闻着食物的香气,那种快乐简直无以言表。逛街的时候,会看见各种各样的重庆辣妹。身材火辣,装扮入时,皮肤水灵,养眼得很。也有身材不错的男孩子,但始终是随便一瞥,不好多看。看看漂亮的女孩子,视线从女孩子出现到从视线里看不见,感觉生活真美好。
重庆人民大会堂建筑风格很是独特。主要是仿的中国古建筑。很多人在那里拍照,我也未能免俗。三峡重庆博物馆就在其对面。若是有时间,可以去好好逛逛。但是呢,千万记住,千万别周一去。拍完照,我们就步行去了中山四路。百度导航很有意思,导航说要上天桥之后再下天桥。等到下了天桥,我们发现,居然是可以直行走过去的。我们失笑感叹,重庆的地形地势实在是复杂。明明才700米,我们却走出了1400米的感觉。中山四路主要是有几处红色建筑旧址。我们逛了桂园和周公馆。桂园是当时双十协定签订的场所。周公馆则是周恩来当初在这里处理党内事务的场所。除了羡慕周恩来和邓颖超的感人爱情,更叹服当年的革命先烈们坚韧的心性。没有他们当年的付出,便没有今日的中国。正好是建党一百周年之际,看着小小的房间,小小的桌子,小小的单人床和竹床,不禁让人感叹,当年革命先烈们的艰辛与不易。今日的生活,我们唯有好好珍惜,尚能告慰先烈一二分。这盛世,今日的盛世,如你们所愿。
重庆这个城市地势特别,走在大街上,往往就会看到墙壁上生长出的各种植物。因为建筑的墙很是古老,而且也是泥土的那种 感觉,再加上气候湿润,很自然地便有了这样的奇景。在其他的一些城市里,很难见到这样的情形。一般都是什么涂鸦墙,或者是什么广告墙之类的。植物墙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耳目一新,还有对这个城市的历史的一种好奇。除了这些有特色的墙,再就是去逛过这里的菜市场。大家对买菜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一般大家去买菜,都有专用的背包。据我认真地观察,一般来买菜的,都是些阿姨。年轻人们估计要上班。还有极少数是爷爷带着孙子来买菜的。重庆有一种菜,叫做仔姜,就是特别特别嫩的姜。往往在超市里面,会有贴心的标识,告知仔姜不可以掐头去尾,否则价格就会变化。在菜市场就不一样啦,大家该掐的掐,挑得差不多了之后,基本也就没啥啦。要是去迟了,基本就没有什么了。重庆人把仔姜买回家之后,切成细细的丝,再用各种调料一拌,就是味道十分不错的一道菜啦。重庆人喜欢在家里做水煮鱼,先用红薯粉把洗干净的鱼给裹上一层,然后再下锅,接着放上各种各样的调料,味道和我在外面吃的水煮鱼基本没啥差别。重庆人还喜欢吃卤菜,重庆话叫做“烧腊”。各种调料和卤菜的盛宴,汇聚成舌尖上难忘的味道。搁我们家那边,重庆人家家户户都可以去我们家这边开餐馆的既视感。
朝天门、解放碑主要是批发市场较多。卖女装的有好几栋大楼,许多阿姨们、小姐姐们都成群结队地去逛商场。解放碑给人的感觉更加豪华,人更多一些,建筑更好看。据说,每当大型节日或者是元旦啊等等类似的时候,解放碑下人山人海,大家都在那儿等着整点的钟声敲响。洪崖洞和磁器口类似,都是很漂亮的古建筑,结果被改成了特产、小吃、饰品等一条街。而且,其中的同质化更加严重。夜晚的洪崖洞格外漂亮,不过江边的人特别特别多。停车场都没有剩余的停车位的那种。许多帅哥美女,拿着充电的小台灯,在江边补光,进行打卡拍照。
最值得一看的,当然是重庆的夜景。当各种各样的灯亮起来之后,整个城市宛若新生。沿江两岸,都是璀璨夺目的样子。重庆的地势复杂,往往我们看到对面的江景,却需要好几十公里的车程才能抵达。看着对岸美丽的灯光,吹着湿润的江风,会感觉特别惬意。
整体上来看,重庆这个城市,太贴近生活了。生活化地令人惊讶,而且还极度包容。还有就是这个城市基本大家都讲重庆话,很少有说普通话的,除了年轻的学生群体等等。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交流,基本能够毫无障碍地交流。这个城市,有都市的大气,也有一股子有别于其他城市的慢节奏的生活感,吃在家里,吃在路上,吃就是日常的那种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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